他将手机开免提放在一旁,说了一下南川今天比赛获得第二名的事。
钟映笑问“去崇城有碰见什么人吗”
温岭远很累,思绪转得很慢,“碰见谁”
“你的,旧同事什么的。”
“没有。”
“你们下午五点回来的吗下午时间好充裕,有去哪里玩吗”
“去拜访了一下老院长。”说话之间,有一个瞬间,温岭远感觉自己要睡过去,“阿映,我现在要休息了,今天开了一天的车。”
“好吧,你睡吧。”
听出来好像语气不对,温岭远坐起来,强打起精神,“怎么了”
“没有怎么。”
温岭远揉一下眉心,他从来不会对钟映发脾气,这种问了却不肯坦率说的情况,总使他感觉到疲惫。
“阿映,或许我们可以有话直说”
“没有,你休息吧。晚安。”
电话挂断了,温岭远回拨一次,钟映没有接。
疲累使他无法锲而不舍,他微信上发一句“晚安”和“明天见”,放下手机,一瞬间就睡着。
第二天早上,温岭远给钟映打一个电话。
她好像忘记了昨天晚上突然使的别扭,精神满满地同他说早安。
“昨天晚上,你有不高兴吗”
“我哪有不高兴。”笑声使她的话很有说服力。
于是温岭远只好说“阿映,我始终是这个态度,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说。”
三天后,温岭远正在接诊,接到4s店打来的电话,说发现一些东西,需要他过去看一下。
中午休息时间,温岭远去了一趟4s店。
负责给他的车做保养的店员拿出来一份检修报告,车子暴露出来问题,和尚未暴露的隐患,都已经解决。
只是,他们在检查车内装饰的时候,在后座里面发现一个很小的仪器,经过鉴定,是gs追踪器。
钟映的珠宝工作室,开设在南城很繁华的一条街上。
咨询过温济深之后选的址,开张以后顾客盈门。
晚上八点,接待完最后一位顾客,准备关门去青杏堂找温岭远吃饭,钟映看见门口路边停靠一辆很熟悉的车。
不知道他来多久了。钟映有一点惊讶,走过去敲窗。
温岭远降下车窗,对她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钟映感觉气氛不对,温岭远过于冷静的神情让她不安。迟疑一下,她拉开副驾驶门坐上去。
一眼,她看见摆放在中控台上的一个gs追踪器,脸一下变得煞白。
温岭远没有看她,“你找我借车的那天,说你将自己的车送去了4s店。是你提醒了我,我才记着也该送车去保养了。前几天,才抽出空来。”
钟映没有说话,她已经直观感受到,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常常使我感到困惑,”温岭远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仍旧没有看她,“你究竟,是害怕我背叛你,还是盼望我背叛你,好让你抓到证据”
钟映咬紧下唇,“你要和我提分手吗”
“是。”温岭远叹了一口气。
“我们还有三天就领证了,你要在这个时候跟我提分手吗”
温岭远抬起目光,转过头去看着她,“是我太傲慢,以为自己终究能够治愈你。”
“你”钟映克制自己不要落泪,“你差一点就做到了。”
“差哪一点婚姻”温岭远摇头,“病人痊愈的前提,是信任医生。我现在依然敢发誓,自己对你绝对忠诚,你敢发誓对我绝对信任吗”
“你不要逼我。你知道我没有安全感,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不肯做一些让步原则那么重要吗不可以为了爱妥协岭远,你究竟爱我吗你继承青杏堂,就是因为爷爷的嘱托,出于责任感,你不得不背负。那么对我呢你分得清责任和爱吗”
温岭远看着她,长时间沉默。
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做错事,却还要推卸责任。
“许以婚姻都不能证明我爱你,那么这件事,或许真的在我能力之外。”温岭远笑了笑,“再慷慨的慈善家,也不会拿爱情去做慈善。阿映,你是不是,太不了解我了”
“没有争吵,没有交锋,这是爱情的常态吗你有没有哪怕一次,为我情绪激动过你为什么不肯问我,我在怀疑谁,为什么要掌控你的行踪”
在这种时候,辩驳爱情究竟该是什么样,只是让他觉得十分无力,不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才叫爱情。
于是,他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问,因为我知道没有谁。或者说,和谁都没有关系,这仅仅只是你的选择问题。你说,厌恶我的原则。可是,是这些原则构成了我。”
所有原则都能妥协,不过证明这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他不信宗教,不信神佛,信一些更纯粹的东西,譬如忠贞,譬如慎独,譬如善良,譬如不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