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红英毕竟是在这靖国侯府主事多年,以往府中就是有天大的事,老夫人与徐子谦也不过问半句,由得她放手做。此时之事,她也仅是惊慌了片刻便是回过神来,脸色虽仍是一片苍白,气度却已是恢复了往日般的傲然。一把打开青玉的手,揉捏着自己肿涨的手掌。
“姑姑,快是让人去请太医吧。”青玉哭着肯求道,“夫人身子弱,怎是经得如此”
“行了别再哭丧了,”钱红英不奈道,“你们扶着她到隔壁的厢房里去休息吧”
“那太医”
“太医”钱红英轻蔑的瞧了一眼青玉,用了那根葱玉似的食指在屋内东指指、西点点,道,“你瞧夫人把这屋子烧的烧、砸的砸,你是让太医来瞧着了好在外面去胡乱嚼舌根呢,还是好让这事传到上面去,好让上面那人来亲自罚夫人你要真是想保住你这位好夫人,就得把你这嘴好生封牢了,传出去半点,你这位夫人别说禁足这点小罚,就连她那舅家周府都怕难以保住。”
“是,是,”青玉听了,吓得赶紧低下头去,“奴婢定是不会乱说半点,不会的。”
“嗯,”钱红英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扶夫人下去休息吧,几个耳光死不了的。”
青玉听了,唯唯诺诺的和一个婆子一同扶了叶君宜到旁边的厢房里去睡下。
钱红英对眼前这些自己培植多年的亲信是十分有信心的,多的也不吩咐了,只让她们赶紧收拾收拾,心中盘算着,如何在徐子谦回来之前,把这屋子弄回原来的模样。
再说那个婆子与青玉扶了叶君宜到房间里睡下后,就自行走了,仅是留了青玉一人下来照顾叶君宜。青玉坐在床边守了片刻,见夫人的脸肿得像个大包子,眼泪一冲而下,便起身去找了一些冰块,来敷在叶君宜的脸上。
“咳、咳。”
冰刚到触到叶君宜的脸上,便听到她咳了二声,嘴角随着咳嗽声流出一丝血来。
“夫人”
青玉见了惊慌的拿了身上的帕子去试血丝。
“青玉,咳、咳”叶君宜缓缓的睁开了眼,见是青玉在旁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刚开口,却急急的咳了几声,青玉听她喉管里似有什么东西呛着了,赶紧扶了她起身来,刚扶起来些,就见她一张口,吐出一口血痰来。
“夫人”
青玉慌忙的用了帕子接住。
叶君宜咳出了血痰,喉中没有了东西,呼吸便是畅快了,复又躺了下去。
青玉扶她躺好了,颤抖的打开接住血痰的帕子一瞧,竟是一颗牙躺在那口血痰中
“英姑姑下手真是狠呀”青玉颤抖着说道。
“她下手不狠怎是能行,”叶君宜含糊不清的说道,“定是要下狠手才行呀。”
“夫人”青玉疑惑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她,突然似乎有些明白了,“难不成、难不成,夫人是故意惹怒英姑姑的”
“呵呵,”叶君宜听了这话,苦笑一下,“我如今这般境地,怎敢去故意惹怒她她今日这般失控,我不过是想乐观的估计一下,自己的境况也没那么糟的吧。”
“哦,”青玉深思了一下,用冰继续敷着她的脸,道,“说来,英姑姑以往对那些姨娘再是严厉,却也从未动手打骂过她们,也不就是禁足、罚抄经书,最多就是关了黑屋里。今日这般失态,真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莫不是猜她是有何意图的”
“钱红英这人我接触不多,”叶君宜道,“她是否有所意图,我却也无从得知的。不过,她今日这般对我,恐不单单是有所图谋吧。”
“啪、啪、啪”
叶君宜的话音刚落,由近用远的几个巴掌声便是清晰的传入了耳中。
“夫人果真是个聪明人,搞成如此模样了,竟是还将事看得这般通透。”
青玉转身一看,这拍了巴掌说话的人不是钱红英又是谁赶紧立在了一旁,对着她鞠了躬。
“在这府里,有英姑姑你在,本夫人不聪明些,岂不是早就活不下去了,”叶君宜冷笑着说,“这一日里,我思前想后,自进府里以来,未曾开罪过任何人吧尤其是对英姑姑你,纵使你对我下过迷药、关过黑屋,我也不曾怀恨打击报复过你。真不知是为何,你等竟是如此的容不下我。”
青玉见二人说着话,门却是大开着,赶紧走了出去,将门关上,独留了两人在屋内摆谈。
“哎”钱红英叹了一声,眼里含了泪,道,“不知你真是不知么这府里的那个女人不是冲了爷来的先前爷纵使有着女人,他却是对着谁都未曾上过心,几个姨娘就算去是侍了寝,也不见爷有多待见她们。而你,你来到这府里之后,便是霸着了他,他的心全是放在你的身上,这让我们这些女人情何意堪我们又怎是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叶君家冷然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与他才是真正的夫妻。”
“是,夫人这言之有理,”钱红英道,“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你在府里的日子过得安稳,不能让爷宠着你。如果这样的事不能做到,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