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的卫生间改了一个坐便,还是从上海发的货,麻烦死个人。公用的那个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让改,说是坐着上不出来。
再就是多加了一些柜子,都是师父托人买了好木头,自己做的,四哥和肖老爹给打下手。还有一些家具是买的老家具,就早些年没收的,一大部分都是统一封存在公共仓库的,有些人家没人了,东西就成了无主的。公家就把那东西都卖掉换钱。当然,没有点儿特殊渠道的,想买还都买不到。自家这不是有楚爸的老连长那个关系嘛,那边儿也听说自家发了一笔大财,买了房子铺子,有这个机会,就给师父打了个电话。那当然是不能错过。因着去的早,挑了不少好东西,怕买太多抢了别人的,没全包。那也买了十几车。当然跟总数比起来不算啥。但自家和肖家几兄弟用都够了。那三家也不要别的,就一家要了一套沙发,别的人家不要,嫌弃贵,浪费。沙发都是红木的,放客厅还是能充场面的,要不也不要。
自打买了那些东西,肖老娘在家就不干别的了,专门做各种垫子靠背靠枕啥的,还打络子,用的都是好布料好丝线,是楚然到日杂公司,花高价让人家专门从苏杭给进的货。她是大客户,常年在日杂公司批布的,要不还没这个待遇。
得亏买了王家那个宅子还有那个楼,正好有地方放这些老家具了。
装修进度挺快的,房子都是现房,做那些,说实话,有半个月都能收拾好。街边儿有好多举着硬纸板找零活儿的人,一天两块钱就抢着干,多雇上两个,干得更快。材料都是最基础的,建材公司就有卖。现在买卖街上,私营的买卖种类越来越多,买东西比早前方便不少了。
楚然这边还有裁缝铺要看,装修就都是四嫂在忙的。
裁缝铺这些天,攒下好多活儿了。雇了两个手巧会用缝纫机的女工,但她们不能独立完成一件成衣。得楚然先给剪出来布,她们只负责最后一道程度,给缝起来。
还得收拾买卖街的铺子。
那铺子还好,不用重新装修。但是太大,服装店用不完的。楚然打算分成两部分,自己用两间的铺面就够了。买卖街上整条街的老店都是二层三层的,她这铺子是二层的。一楼卖成衣,二楼做裁缝铺,刚刚好。
另外的五间,也不外租,师父打算卖家具。他做了几年的木匠,也认识不少同行,把人组织一下,他出图纸,把关,买块地,就能把家具厂开起来。
他现在是三头跑,忙得很。零件厂的活儿得干,总厂还老找他,家里这边儿也得忙活,还得抽时间做新家的家具,精力差一点儿都忙不过来。
没等房子装好呢,家里来了意外的客人。
谁呢
肖大哥两口子。
“听老支书说,你们有法子卖金子”
肖大嫂居然也知道求人不能空手,带了两只鸡来的,真是破天荒。
楚然才不想帮她呢,又得不到什么好儿,“哪是我们有法子。现在有黄金公司收的,是正经的国家单位,很正规。”
大嫂将信将疑,“就那么简单”
可不就是那么简单嘛。
然后人家起身就走,那两只鸡又拿回去了。
谁也没当回事儿。就这种人,你跟她一样儿的,都掉价儿。老大好歹进屋了还知道去他爹妈的屋里看看老人,聊几句,她是问都没问过一个字,走时大呼小叫的喊肖老大走,都没说跟公婆打个招呼。
老人啥心情,楚然也不知道。反正她是不把他们当人看的,面儿上过得去,不让人挑出理来就行了。
三天之后,老大又来了,自己来的。当时师父在上班,楚然在店里,四哥也上班呢,四嫂在新房子那边儿看着装修。就俩老人在家带孩子。楚然还是晚上回家才知道的。
因为老太太哭得都不行不行的了,那不得问问嘛
一问才知道,老大两口子那天来,问过黄金公司的地址之后就过去打听了。然后昨天来卖金子,那些银元也带着了。人家不收银元,只能再带回去。老大趁着他媳妇儿不注意,偷出来七个,今天自己出来,把那银元卖给打首饰的小贩,人家一个给他二十块钱,总共卖了一百四十块钱。都给老两口送来了,说是他给爹妈当零花儿的。老太太一细问才知道,结婚十年了,他身上就没有过一分钱过。
哪个当妈的,听着儿子过这样儿日子,能不心疼。
老大一走,哭得什么似的,一边骂肖老爹怎么就给儿子找了这么个媳妇儿,一边儿又哭儿子命苦,晚生上几年,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儿,也不至于找她。
说得楚然都挺难受的。
老大结婚的时候也二十五了,确实是大龄光棍一个,那个年月,只有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儿,他又是老大,下面还有四个兄弟,有人愿意嫁就烧高香,真没给他机会挑捡的。就是老二老三,不也是靠着换婚才成上家的嘛,是老三以他入赘为条件,给他二哥换了个媳妇儿的。只能说,老大的运气确实很不好,遇上这么一号。
师父也说,以前老两口被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