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不承认任勤勤,要召开董事会,重新选一个更合适的代理人。”
这等于是当场驳回了沈铎的人选。
沈铎人躺在医院里,隔空收到这么一记耳光,不知道会不会因祸得福,气得醒过来。
“那后来怎么又算了”
小刘抿着咖啡,低垂的眼中掠过一抹不明显的神色。
他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支持派和反对派的大声争吵中,那个清瘦苍白的女子缓缓站了起来。
说也奇怪,任勤勤在公司里并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在元老面前也只是个年轻后辈。可她只是一个起身,就让满场嘈杂消了音。
这气势,小刘以前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就是董事长兼总经理沈铎。
“各位领导,”任勤勤平静道,“我也知道我资历浅难以服众。但是请记住,我这个代理人只是临时的。也许沈总明天就能醒过来。短短几日,各位都等不起吗”
一句话就将很多反对派的嘴堵住。
“更何况”任勤勤提高了音量,颤抖的气息带着一份浓烈的酸楚与悲壮,“在场还有不少股东,沈铎对你们可真心不薄呀自他接手公司以来,效益每年稳定增长。如今大形势这么不好,各行业都在衰退,可各位拿到的分红只多不少。谁都不能说沈总不是个好领导人,对吧”
这话确实说到了股东们的心坎上,狠狠挠了一把痒痒肉。
“如果诸位真想换掉我,我也无能为力。只是,沈总才刚出事还不二十四小时,各位就急着推翻他的人事命令。接下来是要怎么样各派推举自己的人,争夺代理总经理的位置,然后让公司陷入派系厮杀中吗”
说到最后,话如利刃,横扫全场,将那些还冒着的气焰一刀两断。
先前还叫嚣着要召开董事会的股东不敢再出声。
任勤勤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气场收拢了回去,恢复了谦恭有礼的晚辈姿态。
“沈总会康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倒下。我在这里,恳请各位领导、股东,看在他一直是一位好总经理,好董事长的份上,从感情上多支持一下他。让我们多等他几天,可以吗”
说到最后,几乎声泪俱下,喉中哽咽。
在场的许多人,尤其是沈铎亲信一派的,无一不动容。
“商场上不能只讲利益,不讲情谊。”一位元老董事开了口,“大伙儿共事多年,同甘共苦一路走来,越是危难关头,就越该相互体谅扶持。沈总人还躺在医院里,你们就急着将他指派的人赶走,争权夺利,连公司的利益都不顾了。这么没有远见,自私凉薄,实在让人心寒。”
这位老人是三朝元老,跟着沈含章的父亲从南洋一路过来的,在公司里德高望重。他一开口,无人再敢有异议。
“所以”茶水间的人讨论到这里,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总经办紧闭着的门。
模模糊糊的争吵声正不停从里面传出来。
会议结束后,任勤勤就和唐璇关在了办公室里,显然谈得并不愉快。
“你不服气也没用”任勤勤突然打开了门,“你只是个打工的,唐璇”
“你少跟我摆老板娘的架子”唐璇大步走出来,“k国那项目要是搞砸了,等沈铎醒来,你自己向他交代”
任勤勤甩上了门,唐璇扬长而去。
整个大办公室里死寂一片,无人敢出气。
任勤勤在午后返回医院。
沈铎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出来。
蒋宜果真派了两名保安,守在病房门口,生怕任勤勤这样的闲杂人等闯进去。
任勤勤坐在窗下的长椅上,隔着护士台望着病房大门,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郭孝文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你该休息一下。你自己也受了伤。”郭孝文说,“敏真知道了你的事,急得不得了。但是她在惠灵顿开会,一时赶不过来。”
“让师姐放心。”任勤勤轻声说,“不把这事整明白,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
女子双目无神,可那灰败哀伤的面孔中,又透着一股倏人的狠劲儿。
郭孝文说“沈钦回来后,沈铎和我的人都一直在盯着他。他还真相当老实。虽然和当年道上的哥们有联系,但是对方也都已经洗手不干了。再说,害了沈铎,他能有什么好处”
沈铎未婚未育,死后遗产都归蒋宜和沈媛,以及小沈钧,沈钦是分不到一个字儿的。
“直接的利益没有,总有间接的吧。”任勤勤说,“沈铎出事,许多在谈的项目都会受影响。公司一乱,就有乘人之危来占便宜的。沈钦要是胃口不大,从对家那里收好处,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他手里还有鲲鹏的股份,公司不好,他也吃亏。”
“如果”任勤勤转动眼珠望过来,“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和鲲鹏竞争,而只是取代沈铎呢”
只是沈铎倒下了,公司还是公司,项目继续进行,股东继续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