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近午夜, 沈铎穿着一身居家服,在院子里遛狗, 显然和任勤勤住同一个小区。搜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网
不过转念一想, 这个小区本就是“鲲鹏”开发的,沈铎住在这里虽然令人意外,却也合理。
徐明廷回过神,立刻打招呼“小舅舅。”
沈铎吹了一声口哨,把腿子唤了回去,朝对面两个年轻人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很有一副长辈的臭架子。
“才回来”
很普通的一句话, 可落进任勤勤耳朵里,总有点不对劲。
才回来不然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徐明廷却是个乖巧的晚辈,很认真地回答“我和勤勤去拜访了学校老师,聚餐拖得有点晚。小舅放心, 以后不会了。”
还有以后呢。
沈铎看向任勤勤“喝了酒了”
“陪老师喝了几杯而已。”我干吗要向你解释呀任勤勤在幽暗中翻了个白眼。
沈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正好让徐明廷送你回来。”
“应该的。”徐明廷说, “送女士回家是应该有的礼节。”
为了避免沈铎再说出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丢了他身为长辈的脸,又让自己难堪,任勤勤快刀斩乱麻, 对徐明廷说“我就住前面这栋,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也忙了一天, 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送你到楼下吧。”徐明廷说。
“这几步路, 她还走得过去的。”沈铎凉飕飕地插话, “倒是你的跑车,停在小区外面的门口那条路不给停车,有电子眼抓拍。你还是赶紧把车开走吧。”
任勤勤朝徐明廷挥了挥手,快步跑进了大楼里。
徐明廷一直目送任勤勤进了公寓楼大门,才收回了目光。青年一脸和煦的笑容不曾变,朝沈铎道“小舅,那我就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您。”
“还是暂时别了。”沈铎冷淡而直白地拒绝,“我们两家在竞同一个标,私下走得太近,落人口实不大好。”
徐明廷不以为然地一笑“那么,勤勤不是项目组的,我见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沈铎的眉毛重重地一挑。
徐明廷却不等沈铎回应,略一欠身,转身大步而去。
电梯缓缓上升,任勤勤回味着沈铎刚才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正好让徐明廷送你回来正好
沈铎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她是故意喝酒,好让徐明廷送她回来
任勤勤火冒三丈。
电梯叮一声,门滑开。任勤勤没有走出去,而是怒气冲冲地摁亮了第一层的按钮。
不过几分钟,楼下已没了人影。
任勤勤一口气奔下门廊的台阶,东张西望,只见路灯昏沉,树影摇曳,连只鬼都看不见。
他娘的,跑得倒快明天到了公司,一样要找他讨要个说法。
“找我”
耳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任勤勤倒抽一口凉气,转身挥手,小皮包重重地砸在对方的鼻子上。
沈铎鼻孔里塞着棉花,仰头靠在沙发里,一声长叹,隐隐带着点生无可恋。
“差不多就行了”任勤勤将一杯热茶重重放在茶几上,“我挤个痘痘出的血都比你这个要多。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被打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怎么你的气反而最大”沈铎坐起来,“不耐烦就回你自己屋子里去。我也用不着你伺候。”
“我当然要回。把话说清楚了就回去。”任勤勤气鼓鼓道,“刚才徐明廷在的时候,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正好让他送我回来”
沈铎困惑地思索,似乎想不出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你觉得我是故意喝酒的”任勤勤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咄咄逼人,“你觉得我在耍小手段勾引他”
鼻孔里的棉花大大削弱了沈铎的霸总气势。他像个小老头似的抄着手,缩在沙发里,一脸无赖相。
“我就随口一说。你却把每个字都掰开了碾碎了分析一遍,然后鸡蛋里挑骨头。”
“你就是那个意思”任勤勤冷笑,“跟着你混了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话里藏着的机锋可多了你也不过就欺负徐明廷听不出来。”
沈铎噗哧一声笑,把带血的棉花给喷了出来。
“徐明廷至今还是你心中天真无邪的小可爱呢”
任勤勤反问“他要不是天真小可爱,听得懂你话里藏的针。你一个做人舅舅的,说这些话,你不觉得掉价吗”
辈分这顶帽子压得沈铎有气使不出来,天然就让他必须谦让对手一头。
“徐明廷也并没有把我当舅舅来尊敬,我为什么要顾及他的感受”
“他怎么不尊敬你了”任勤勤反问,“你刚才态度那么不好,他都对你毕恭毕敬的。你到底哪点看人家不顺眼,连着我也要被你挖苦一番”
到底看徐明廷哪里不顺眼
女子双目亮得就像审讯室的探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