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鸡汤后,由于体力不支,姜妧便睡下了。
直到夜里她才昏昏沉沉醒过来,只觉得浑身滚烫的厉害,又闷又热,甚至还有些呼不过气来,推开包的严实的被褥,腿间的伤口也开始发作,阵阵揪心的疼痛袭上心头,逼得她痛苦不堪,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呢喃着“热好热好疼”
有林老伯的叮嘱,长孙翌整夜都守在姜妧床边,只是支着头假寐,没有熟睡,就是担心她会在夜里发作,所以听见动静便醒过来了,俯下身将她的棉被稍稍扯开了些,然后蹙眉问“妧妧,是哪里难受”
可姜妧却似乎无意识般,紧闭着眼,只是沙哑的喊着痛,瑟缩着身子,双手捂着小腹,口中含含糊糊,别的也听不真切。
长孙翌又去探她额头,发现灼热又滚烫,抬腿就去喊林老伯进来。“估计是木刺扎中了筋脉,昨夜又受了寒,伤药没有抑制住,筋脉上的伤口也开始恶化,还有,小姑娘身体里有很重的寒气,与这炎症相互冲撞,可是从前受过伤还是怎么只怕日后孕育子嗣有些困难。”
林老伯拆开纱布检查了阵,见姜妧捂着小腹喊疼,脸色发白,于是又给她诊脉,过后面容有些严峻。
闻言,长孙翌眉眼微冷,沉声道“她小时候曾掉进过护城河,后被青灯大师救上来时,就被诊治为宫寒,也说是日后子嗣艰难,要好好养着,可谁也没料到这回会出事,林老伯,您也知道,对于女子来说,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子嗣,还请您尽力帮帮她,也拜托您不要告诉她。”
他也清楚姜妧对子嗣的执念,因为阿叙就是她的心结,如果这世她知道自己可能不能生育,阿叙也不会如期到来,那对她来说就是灭顶的噩耗,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林老伯自然也明白,拍了拍长孙翌的肩,安慰道“老夫定当尽力而为,况且她这宫寒也不算严重,她年纪还小,只要仔细调养着,情况就会有改善,现在还不算太晚。”
小姑娘人美心善,他也不忍心她落得个无子的下场,自然是愿意尽心尽力帮她。
长孙翌拱手感激道“日后若是有困难的地方,林老伯只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林老伯摆摆手,满眼都是嫌弃之色“行了,你们这么人总喜欢说些虚头巴脑的话,听起来没劲的很,还有实际行动来的实在。待会儿我去煎副药过来,你喂小姑娘喝下,只要她不再发热,这夜就算是熬过去了,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只要是高热你就将给她擦脸散热,我再去熬些姜汤,明早叫她出过身汗后再给她擦身子,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长孙翌神色不变的颔首应声。这可叫林老伯看出端倪来,他摸着胡须笑眯眯问道“说吧,你和这小姑娘根本不是兄妹关系吧”
长孙翌慢慢点头“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反正过后林老伯也要随他们回长安去,所以有些东西也隐瞒不下来,索性直言相告也好,免得到时有误会说不清。
“老夫果然没猜错,你们也算是郎才女貌,看上去般配的很,可人家小姑娘年纪毕竟还小,老夫可把话撂在这里,你已经毁了人家的清誉,日后若是敢辜负她,老夫绝对不会放过你。”
经过这一日的相处,林老伯也早已将小姑娘看做自家人,这说话自然也有几分护短的意思。
对于这个才认识的陌生人,正在横眉竖眼的教训他,长孙翌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说是愤怒吧,毕竟人家是为小姑娘好,没理由生气,可要开心吧,尽管对面是位老爷子,可也算是异性,所以他也开心不起来,于是他只好提醒道“难道要任由她这么痛下去吗”
林老伯也反应过来,先去药箱中寻出种灰褐色粉末的瓷瓶,然后涂在姜妧的伤口上,绑好纱布,又出门拿了块木板来用布条将她的腿固定在床架上,边叮嘱长孙翌“这是生肌粉,能促进伤口愈合,只是奇痒无比,你记着,无论她多疼你都不能让她去抓伤口,要是实在痒不过,你就把她另外的手脚都绑住,千万不能抓挠,否则这伤口便会永远腐烂,再也愈合不了。”
“我这就去煎药,你一定要看着她,外间有热水,多给她擦脸,要是实在退不下热来,你就替她擦身,只是要注意千万不能叫她再受凉。”说完后,林老伯收起药箱便出了门。
“辛苦您老。”
林老伯才走不久,那生肌粉就有了反应,的确是奇痒无比,刚开始姜妧只是无意识的摩挲的双腿,被长孙翌按住手脚后,伤口处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攀爬,可手脚却无法触及,她只能痛苦的在喉间发出破碎的哽咽声,再到后来,蚂蚁慢慢爬进骨头里,骨子里都痒的厉害,渐渐蔓延到全身,叫人无法忍受,可浑身都被禁锢着,她只好用后背摩擦着床铺,企图能解痒,可这里不痒了,那里又开始了,单凭这样根本无法解痒。
她的神智也跟着慢慢崩溃,最后开始无助的痛哭起来,双眼茫然的盯着身旁的男人,声音支离破碎又饱含着痛苦“求求你放开我好痒好痒”
长孙翌沉默着看着姜妧痛苦的模样,手下没用大力,只让她不能挣脱,可那衣袖下的手臂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