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
正是朝阳公主与燕王殿下的十三岁生辰。
因为边关战乱,所以并没有大操大办,而是只请了皇亲贵胄入宫用膳,圣上过意不去,特意让姜妧和姜珸做主,各自给自己的好友发了请帖。
这日大早,傅皇后便让司膳房做了长寿面和煮鸡蛋送来凤鸣殿。
即便此回不能大办,但宫中司制房早已将公主和王爷生辰的衣袍准备好,并且傅皇后也不想亏待儿女,和往常无异,先早早便将姜珸唤起,穿衣打扮后,一身赤金兽首团云绸底蟒袍,披上银红色羊皮貉毛厚氅,头顶金累冠,簪上支银杏金簪,更衬得少年芝兰玉树,俊美无双,一行人再去凤鸣殿。
傅皇后让玉簪给姜妧穿衣打扮,司制房送来不少华丽的发钗,傅皇后只让人选了几件精美的留下,然后穿上那身海棠红织金如意蝶妆花缎袄裙,衬的少女肤色如玉。
玉簪给姜妧做了繁琐的装扮,乌发挽成百合髻,结成同心环,再带上金玉头面,只插上两只金丝缠玉蝶如意钗,眉心用朱砂掺着鹅黄,画了只金蝴蝶,展翅欲飞,模样栩栩如生,又用胭脂勾勒了眉眼,眼尾上挑,再涂上鲜红的口脂,可谓美到极致,明艳又华贵,只要一眼,就能叫人失神。
若寻常女子用金玉装扮,只觉得美则美矣,却多了几分粗俗,但姜妧则不一样,金玉只能给她做陪衬,掩盖不住她周身的贵气。
中午是帝后带着儿女在永寿宫用膳,宴会办在晚上。
皇帝和姜琅与姜珏夫妇早早便到了,正与太后在说话,没多久,傅皇后就领着双胞胎过来了,众人瞧见盛装打扮的姜妧与姜珸,目中皆是惊艳。
皇帝将人抱进怀中坐着,笑的宠溺“不愧是朕的女儿,咱们阿妧就是个美人胚子。”
太后却没有这么乐观,反倒有些担心,孙女如今才十三,就已生的如此绝色,容貌无双,气质出尘,便是这长安城中也找不出第二个更好的,只是不知道日后是好事还是坏事。
姜珏坐在太后身边,自然看清她眉间的忧虑,笑着低声开口“皇祖母不必忧心,阿妧是大启最尊贵的公主,有您和父皇母后护着她,还有孙儿和两个弟弟,说句不好听的,便是阿妧捅破了天,我们兄弟几个也能替她粉饰太平,再说女子才貌双全,本就是好事。”
孙儿说的没错,孙女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姑娘,有着父兄给她撑腰,容貌都是加持作用,只会更好不会更坏,太后心中的忧虑也少了些,乐呵呵笑道“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看的通透,哀家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谁说皇祖母老了,皇祖母还年轻着呢”姜妧笑盈盈的从皇帝怀中下来,上前搂住了太后的臂弯。
“就属咱们阿妧的小嘴最甜。”太后宠溺将人搂进怀中,笑眯眯着摸了摸姜妧的脸。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过膳。
没过多久后,宾客便陆续进了宫,来永寿宫中拜见。
自上回定王和平王谋反叛乱被诛后,皇帝只剩下三个兄弟,齐王在边关驻守,无诏不得回京,长安就只有贤王和诚王两位亲王,再加上淮南王府,宗室中也只来了这三户,再请了与皇室交好的卫国公府,以及互为秦晋之好的尚书令府,还有傅家众人和定国公府,姜妧亲自下帖只邀了宋婳,这么算起来少说也有三十余人,因为人不多,又都是姻亲关系,所以并没有男女分席,于是姜妧今日的生辰宴也算是热闹。
贤王妃坐在底下,亲热的拉着姜妧说话,笑的热络“好些时日不见,公主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自从少了平王妃和定王妃,没人处处捉着她的出身不放,贤王妃这日子过得舒坦极了,只是好日子过久了,难免有些眼高于顶,不将旁人放在眼底,颇有些踩地捧高的意味。
“皇婶谬赞,您先聊着,侄女先过去招待客人。”姜妧笑着道,心里不喜她的做派,只是借故离开。
诚王夫妇也带着三个嫡女入宫赴宴,姜姝是个跳脱的性子,见着姜妧就挥手,再加上宋婳,三人朝着庭院中走去,和身边的宫女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卫国公府与定国公府两家也并肩过来,不过徐婵娟是要定亲的人,没同她们胡闹,而是坐在永寿宫中陪着太后说话,反倒是长孙昇和徐砚之被姜珸拉着去院中踢蹴鞠,姜琅在旁照看着,他们以雪为球,正巧变成男子与女子对抗。
姜姝和宋婳两个人自然是高兴,只是人数不够,便拉了几个宫女过来与她们一起玩,再来还有贤王府的嘉善郡主,这些年没有嘉宁强压在她头上,这唯唯诺诺的性格也变了不少,说话腰杆也挺得直了些。
傅皇后向来不允许姜妧触碰这些危险的游戏,害怕哪里不小心,就会被砸个鼻青脸肿,自家妹妹自小身娇体弱,即便贪玩如姜珸,也悉心呵护着她,只让姜妧在边上看热闹。
可长孙翌不同,众人瞧见他挺拔高大的身影就觉得心中发怵,更何况那张面无表情的俊容,兴许是因为他是崭露头角的丞相大人,只要那双寒潭似的双眼盯着你,你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尽起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