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你哭什么。”两人的身躯相互紧贴,滚烫又炙热,感受到怀中人的悲伤情绪,长孙翌无奈的伸手抹去姜妧眼角的泪水,朝着她的头顶温柔的叹息。
将她的头颅轻轻按在怀里,另用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出声安慰她“妧妧,你不要误会,我与林妙柔之间清清白白,我憎她恨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与她有瓜葛。”
声音轻柔又低哑。
姜妧的低低啜泣声渐渐停止,可她依旧没有抬起头,垂着头倚在长孙翌的怀中,没有出声。
长孙翌没有松开她,脸上还挂着笑容,他知道姜妧心中在想什么,前世她走的时候,心中对那碗堕胎药耿耿于怀,还没有原谅他,她不清楚真相,一直错以为自己害了阿叙,尽管在他这些时日的努力下,她依旧没有真心释怀,所以才会在两人相认的时候,如此难过。
可是长孙翌再也等不下去了,在看到徐砚之对她如此殷勤的情况下,还有视为隐患的明玠,如果他再不动作,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尽管他现在看的吃不着,他也想先将人定下来,免得再次失去。
这辈子,他定要好好与她携手此生,共看这锦绣山河。
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她平安喜乐。
“你这性格从来不愿听别人解释,固执倔强的很,认定了事就绝不反悔,前世也是,今生同样,可是妧妧,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我也不信,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个无情冷酷的杀人狂魔吗阿叙是我们的孩儿,也是你怀胎数月的骨肉,我怎么会忍心伤害他妧妧难道在你眼里,咱们婚后五载的生活全部是虚情假意吗你竟至死也不愿意听我一言”长孙翌的声音中饱含着巨大的痛苦和心酸,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去世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自己是多么的彷徨无助。
为什么不相信他
依偎在长孙翌怀中的姜妧顿时愣住,僵硬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兴许是因为从成亲到怀孕,他们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是呀,那是假的吗假到可以乱真。而崔三小姐与林妙柔恰恰就是摧毁美梦的梦魇,林妙柔和林夫人多次明里暗里提过,长孙翌不过是奉命娶她,心中惦记的是崔三小姐,崔三小姐又是他亲自求娶之人。
在那碗药没出现之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相信长孙翌是真心对她,可当她的阿叙出事后,梦就醒了,在这一段感情中,她已经放弃了太多,她不能再失去了,她早就打心底里认为长孙翌心悦崔三小姐,与她恩爱,一切只不过是表面功夫,碍于皇族天家,阿叙没了,自己身子又损伤严重,她哪里还敢去相信他的言语。
回忆都能让姜妧感受到极度的痛苦,席卷了她的骨髓,让她痛不欲生。
可明明是烈日骄阳,他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呢眉间笼罩着忧郁与沉痛,这样的他,和梦里那个大雪天一模一样,像是痛苦掺杂着绝望。
他怎么也回来了呢自己逝世后,他不应该和崔三小姐双宿双飞、双栖双宿吗
不可能的,他不应该是这样的,这和林夫人说的不一样。
如果这一切都是林妙柔和林氏做的戏,那她这些年日日夜夜的酸楚与痛苦岂不是成了笑话
姜妧张了张唇,声音有些哽咽“你那碗堕胎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之后,姜妧有些害怕长孙翌的回答,如果真的是自己冤枉了他,那自己该情何以堪,他又何其不公与冤枉,仅凭自己的一厢情愿,判了他整整两面的死刑,姜妧不敢想象。
她想起了那个梦境,在水牢中,长孙翌狠戾的割林妙柔的血肉,情形阴狠诡谲,在拷问那碗堕胎药的背后之人,那也许真是现实经历过得,长孙翌为了自己,从一个清冷谪仙变成了阴狠嗜血的男子,该是多么痛苦的遭遇才叫他这般变化。
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不用长孙翌的回答,她已经相信了真的是自己冤枉了他,姜妧紧咬着下嘴唇,内心忐忑不安,慌乱的厉害,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长孙翌的面容,她害怕自己会沉浸在愧疚中,自我鄙弃。
长孙翌轻抚着少女的青丝叹息,声音沉甸甸的“是我的嫡母,林氏,她趁我不备将安胎药换成堕胎药。”
这个结果是姜妧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的。
姜妧不敢置信的抬头“为什么阿叙是她嫡亲的孙儿,她为何要这样做”
姜妧的反应在长孙翌的意料之中,他看了怀中的少女片刻,微微俯身将冰冷的唇贴在她的额头,即便声音听不出端倪,唇齿之间却满是涩苦之意“因为她不是我的生母。”
阿叙是爱人怀胎数月得来的,那是长孙翌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喜,也是将满满期望承载与他身上,尽管他没表现出来,但内心的悲痛丝毫不必姜妧少,当他知晓孩子是被自己敬重的母亲所害时,心中何尝不痛不惑。
在得知林氏并不是他生母时,一切的疑惑都随之迎刃而解,哪有人会允许别人的野种胜于自己的孩子,更何况他还霸占着嫡子的名。
理解归理解,但长孙翌决不能原谅谋害他妻儿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