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连中三元(1 / 2)

自开朝以来,先祖开设恩科,就是为了选拔人才匡扶社稷,朝中除却承袭的爵位与百年世家大族,也有不少寒门入仕学子,家中虽无底蕴门楣,却身居要职,手握重权,譬如许阁老便是寒门学子的代表人物,他凭状元入仕,历经两朝,一路升至尚书令之位,入阁拜相。

再言,并非所有的勋贵世家都与靖北侯自成一党,有且也只不过是少数,大部份的簪缨世族都是明白人,效忠于当今圣上才是明道,靖北侯打着世家的名义替平王招兵买马,有脑子的人绝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去犯圣上的忌讳。

大启奉行三省六部制,因三省长官拥有辅佐君王、掌管国事之行政大权,视为当朝宰相,这样重要的官职一般

不轻易任职,三省中尚书,中书、门下为要职,尚书令多年虚设,唯至先帝晚年时,才将许阁老撰升为尚书令,可见其权利之大,可谓是宰相中第一人。

许阁老正是天命之年,年过半百,却还是老当益壮,健步如飞,身着一袭绛紫朝服拱手上前“圣上,自先祖开恩科起,科场舞弊的官员数不胜数,却无一没被处以斩首极刑,自太祖皇帝那场子午年科举舞弊案,牵连斩杀了数六十名考官后,随着科举的制度森严,便再也没出现过重大的舞弊事件,靖北侯口口声声说圣上钦点的榜眼苏柬舞弊,究竟是在质疑老臣这些考官们还是在质疑圣上”

许阁老的目光就似利剑一般刺过来,逼得靖北侯只能硬着头皮忍受。

“许阁老严重,臣绝无以下犯上之心,也万万不敢质疑圣上的决策,只是臣碰巧在无意间看过苏柬的乡试与会试试卷,所作文章虽是文笔通顺,却是陈词滥调,平淡无奇,前两试也不甚理想,若说在殿试忽然考中了榜眼,实在是叫人不敢置信,圣上明鉴,其中确是有猫腻在啊”

靖北侯屈膝跪地,面色戚然,言辞恳切,任谁看去都是一位忠肝义胆的谏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方势力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今天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有退路,各派官员也纷纷站出来表明立场。

当然,朝臣中也不乏中立者,也就是忠君派,两不相帮,只待鹬蚌相争后,渔翁得利。

龙椅上的皇帝将朝臣们的表现收入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反是偏头去问殿下高视睨首的矜贵少年“长孙翌,你与朕说说,此事该如何评判。”

别人不知,长孙翌却是知晓的,此回科举,名次与前世并无不同,苏柬也是圣上亲赐的榜眼,当时却并没有这出反驳戏,因为从乡试到会试,苏柬此人虽是寒门出生,却才华横溢,文采斐然,为众人所周知,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至于今生的平平无奇之说,显然与靖北侯有关。

长孙翌拱手出列,“回圣上的话,不如看看苏柬是何说法。”

事关苏柬,当事人却只字未言,反倒是两大朝臣在分庭抗礼,何其讽刺。

皇帝的眉头稍稍舒展,点头表示赞同。

被孤立在一旁的苏柬抬首,面目清冷,书卷气息浓重,说出的话却淬着血气“宣政殿上,帝王面前,欺君即是死罪,草民苏柬以性命担保,殿试文章乃是草民之作,绝无循规舞弊”

这是读书人身上的气节。

“好”皇帝闻言,俯首拍掌。

“来人,去将苏柬乡试与会试的答卷寻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文章,能叫靖北侯如此固执己见。”皇帝招手吩咐身边的五福去办。

在科举秋闱过后,所有考生的答卷都会收录存档到翰林院中,以备将来查证,此举正好方便此回证明苏柬的才学,若当真如靖北侯所言一般,那么苏柬的榜眼之位势必不稳,兴许还说不定会牵扯出重大的舞弊案件。

五福很快就回了宣政殿,身后的小太监们手中捧着用石蜡分好的答卷。

皇帝接过,撕开封蜡,抽出答卷,须臾过后,扬手将手中的纸张劈头盖脸甩向苏柬,怒不可遏“苏柬你还有何话可说”

满堂皆静,几十双目光都盯着那位背影单薄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神色不辨,而是躬下身捡起了散落的答卷,面色八风不动,沉静肃穆的看着手中的纸张。

靖北侯此可的心情可谓甚好,嘴角隐隐挂上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在众人以为事已至此的情况下,只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这不是苏柬的答卷。”

皇帝冷笑一声“长孙翌,你欲何意”

长孙翌上前一步,字句铿锵有力“启禀圣上,臣曾见过苏柬的字迹,他的笔风行云流水,而此卷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因此,臣可以断定,这两份答卷均不是出自苏柬之手。”

闻言,众人哗然,齐齐看向长孙翌,皇帝黑眸如炬,“你所言当真”

长孙翌垂眸点头,目光坚定“千真万确。”

苏柬看了长孙翌一眼,而后跪地拱手“卫国公世子所言甚是,这两份答卷皆不是苏柬的文章,圣上明鉴。”

皇帝是大启的天子,在位数年,朝臣间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