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无忧公子(1 / 2)

马车行驶的平稳,路上有些堵塞,今日在街道上驾车的几乎都是进城赶考的考生,长孙翌出发的尚早,再加上马车样式华贵,途中有人礼让,便也没费什么时间,很快就到达了宫门外。

下了马车,宫外侍卫们执着剑挎着刀,正在巡逻戒备,已有不少贡士等候在侧,被十二卫们严防死守着,他们面色肃穆又庄严。

想必是因为定王谋反一事,今日是殿试之日,到场的都是科举选拔出的人才,日后说不定就是国之栋梁,保不齐定王之流会对这些文弱书生们下手,圣上自然也想到这一层,才派了这么多十二卫巡逻防守,为保考生安全。

长孙翌抬眸扫视了一圈,在场贡士们中几乎没有熟悉的面孔,大都是各地来赶考的考生,多是面生,大多年纪都在二十至四十岁之间,与他年龄相仿之人少之又少,甚至还能见着几个年近五十的老人,手上捧着书籍正在研读。

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宫门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考生,长孙翌垂着眼眸站在原地,直到有人过来打招呼,耳边响起一道轻佻的声音“原来是卫国公世子,好久不见。”

长孙翌抬眼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袭红衣,生的是邪肆俊美,脸上带着一块精致的面具,只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内勾外翘,平白添了一抹风流神韵,薄唇微勾,笑的肆意又张扬。

鲜衣怒马,恣意桀骜。

这个男子唤作明玠,日日以面具掩面,出自苍梧宫,是长安城中出名的方士,被人称为相师,以精通风水命理之堪舆术闻名,别看他年纪尚浅,却能通鬼神看面相,料事如神,给不少人家中解决过麻烦事,备受百姓们的尊崇和敬畏,人人都称一声无忧公子,至今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长孙翌不但认识明玠,而且可谓是十分熟悉他。

毕竟明玠可是日后唯一能与丞相长孙翌分庭抗礼的国师大人,大启百姓历来信道,但凡有个什么灾祸,就会去请大师看相作法,而明玠正是以堪舆风水行名于世,闻名遐迩,同青灯大师相娉,在百姓间备受尊崇,又科举入仕,后大启大旱,寸草不生,明玠观天相测命理,凭借风水地理堪舆之术将万民拯救于水火中,受圣上重用,任其为国师,官至一品光禄大夫,为国绵延国运福泽百姓,受百姓爱戴和文武百官敬重。

无忧公子在朝中的威严遍布,虽受圣上宠眷和万民尊敬,却并无实权在握,后人所言能与把持朝纲的丞相长孙翌相抗衡实在有些名不副实,但若他拼上盛宠与爱戴也许能有与长孙翌斗上一阵,毕竟长孙翌身为圣上的女婿,朝阳公主的驸马,那份盛宠才是真正的厚重。

在明玠成为国师之前,长孙翌是有与他打过交道的,前些时日刚接受了重生这个事实,他在街上恰巧遇见明玠,却被他缠住,念了首诗方才让他离开。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莫名其妙的一首诗叫人不知所以。

对于明玠所擅长的算命之事,长孙翌向来是不相信的,但是他重活一世,亲生经历了此等不可思议之事,对于命理则是半信半疑,回去的路上细细思量,他才觉心惊,此诗不正是在阐述他的前世生涯吗,待到无花空折枝,等他再回到原地,明玠已经不在。

直到今日才得以再次相见,若长孙翌没记错的话,此回科举,明玠也中了进士科,只不过是个二甲的名次,可对于一个年仅二十岁的男子,这份名次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但珠玉在前,有了长孙翌的连中三元,明玠的进士出身自然也就不那么出色。

长孙翌抿唇颔首,神情并无多少变化。

明玠倒是不在意,勾唇一笑,举止间有些意气风发“相遇便是缘分”

仅仅凭借着那一首诗,并没有让长孙翌相信明玠,只是让他怀疑起了幕后之人。

他与明玠共事,至于明玠那几斤几两他自然是知晓的,只不过不屑于去揭穿,尽管他装得老神在在,但每月司天监勘测天相时,他的手指总会无意识的乱动,就算他再放松,那些细微的小动作也逃不过长孙翌的眼睛。

试问,若明玠真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大师,又为何每每都会紧张,表面上明玠再胸有成竹,也掩饰不了他并不是堪舆大师这个事实,明玠不会看面相观命理,但却能准确的说出病症,解决国之大患,其身后必定有高人坐镇,只是这位高人暂时还不愿意露面,只是不知道目的何在。

而这人既能算中他所发生之事,必定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却不见得是好事,他故意让明玠传话与他,究竟是有何目的,不得而知,但若是其旨意在危害大启,那可就不是堪堪小事。

长孙翌盯着明玠看了半晌,眸色颇深,意味不明的开口“不知无忧公子有何指教”

明玠勾了唇角,笑的肆意又轻狂,而后拱着手,动作不卑不亢“世子爷严重,指教却是不敢当,不过是随口闲聊两句罢了,切莫放在心上。”

长孙翌的语气愈发冷淡“既然无事,无忧公子便好好备考吧,我便先走了,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