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事儿,扬州的盐商向户部提出可以无息资助朝廷整治淮河。
把汪应蛟喜得都看不见眼睛了,乐呵呵地在中秋筵席向天子提起此事。
黄克缵看不得他那见钱眼开的笑模样,泼冷水给他。
“你当借盐商的银子不用还吗海商的银子是无息的,勋贵的银子也是无息的,盐商的银子值得高兴么”
汪应蛟正色道“海商是被逼的。内有朝廷的压力,外有西洋人荷兰打到门上了。不解决了欺上门的荷兰人,他们就不用跑海了。
而勋贵借银子给朝廷,是被子孙启用而利诱的。不然怎么就不见他们去年掏银子出来。哼唯有盐商是主动来解朝廷燃眉之急的。”
周嘉谟解围道“扬州的盐商能筹措几百万银子,要几年归还”
汪应蛟含糊了一下,有点别扭地说“要不要还银子,那得看你和陛下的了。”
张问达一针见血追上去“卖官鬻爵”
朱由校坐在上首笑眯眯地接话,“实缺是没有的,一百万一个虚爵予先人。”
天子的话让周嘉谟都绷不住了,哪个盐商疯了,舍得花一百万两银子给去世的父祖买个虚爵
几位老臣都神色复杂地看向兴致高昂的天子,天子还在那里巴拉手指头数。
“打底是锦衣卫的校尉一万两。逐级往上加。唔,指挥使也可以给,十万两银子一个指挥使,虚职。捐官没有实职的,全都是没俸禄的虚职,也没有诰命封赠。想要诰命封赠,也要出与丈夫相同捐官银两。
除了锦衣卫,没别的名头。当然啦,他们要是看不上锦衣卫,朕也没办法。
至于虚爵是一定要百万以上的,朕保证十年内只有三个虚爵机会,错过机会就没有了。”
英国公觉得天子该去街头卖大力丸,定国公、泰宁侯等勋贵都闷头不语。锦衣卫自然是最好捐官名头,十万两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说不定那些盐商会抢疯的。
汪应蛟却追着天子问“虚爵是什么爵位王、公、侯、伯”
英国公立即说“王公的名头就不用想,虚爵也不可能。”要是让盐商的先祖也有朝廷賜封的王公之名,让自己先祖得多没面子啊。
汪应蛟却同英国公较劲道“要是朝廷封出去三个郡王的虚爵能进账三百万,反正是封给死者的,又有什么妨碍呢。那些宗亲现在每年还得几十万银子养着呢。”
“那怎么一样那是太祖、成祖的血脉延续下来的。区区盐商就想用银子买王公的虚爵,我就”
“你就不做国公了”
英国公被汪应蛟挤兑的火起,立即站起来离座捋袖子。
汪应蛟真的是嘴欠了、讨打了
周嘉谟赶紧起身疾走几步,拦在英国公的前面,汪应蛟可吃不住英国公的拳头。
“国丈莫恼,潜夫喝高了,他就是钻钱眼里了。他也是为了朝廷,为了朝廷。老夫是不会同意的。”
周嘉谟三眼两语就安抚住英国公,吏部尚书不同意就不能拿到相应的文书,捐官没用。
朱由校也赶紧给汪应蛟递眼色,让他别说话。王安上前将英国公请回座位。
等周嘉谟和英国公都坐好了,朱由校举着酒杯又给老臣们敬一次酒,才笑着开口劝英国公。
“国丈莫恼。要是谁能出个一千万的现银,朕就封他一个皇帝的虚名。你们说会不会有人买呢”
没人接皇帝的话茬,这小皇帝有时候真的是不靠谱。皇帝的名头也是能拿来银子卖的吗但是英国公等勋贵却是知道天子的,真金白银到手,朱由校是不会吝啬封出去一个“皇帝”的虚名。
好在价位开的高,没人能买得起。
朱由校见没人接茬,满怀希冀地说“一百万一个伯爵,汪卿看如何朕就看你搂银子的能耐了。”
汪应蛟立即说“陛下,臣努力促成此事。”
或许那个孝心到极致的想给老子立个伯爵的坟呢
周嘉谟拉住欲说话的张问达,“捐官之事从古到今都有,不过是到了陛下这里的官位给的高一些罢了。且都是虚职的,总比那些捐官后又跑吏部想弄成实职的好。”
黄克缵也劝张问达道“上个月安南入侵上思州,崔自强为兵部要派兵去云南、广西的事情,为军需就没少与汪应蛟拌嘴。你体恤些老汪的不容易。你看他这两年户部尚书做的,头发都掉的不剩多少了。”
黄克缵自觉压低了嗓音说话,可是他上了年纪耳朵背,说话的声音比一般人要高很多。他所谓的小声,乾清宫里离他不那么远的人都听得清楚。
汪应蛟对着满脸关切的天子叹气,“陛下,非是老臣不努力,不想在御前尽忠,实是力有不逮,明年老臣是一定要致仕的了。”
朱由校转头开始劝汪应蛟。
“汪卿,朕给你户部待选的那三位侍郎,你与毕卿可拿定主意了朕还是想你在户部压阵,国赖老臣啊。”
周嘉谟开口劝他,“潜夫,你户部事情多,陛下给你配四个侍郎,你在户部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