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皇帝141(1 / 2)

公鼐以自己对天子的了解,心里明白打发周延儒和温体仁去西南,绝对不是要栽培、要重用的意思,而是要将二人摒弃到视线之外。

如同对刘宗周的安排一般,远远打发了,不见不烦。

但是温体仁以留都翰林院掌院的身份被派去西南,马上就是五十岁的人了。公鼐不知道温体仁能不能做出成绩、是不是能够坚持到天子想起他、再把他调回来。可周延儒若是真有大才,尚不到而立之年,要是能在西南立下功勋,几十年后那就是又一个崔景荣、又一个周嘉谟。

公鼐爱才,实在舍不得周延儒就颓唐下去了。为此还特意去给周延儒送行,秘着心眼儿说天子是要历练他,勉励他以周嘉谟为榜样。把凄惨惨离京而去的周延儒说得精神百倍地离京了。

至于温体仁、刘宗周,公鼐就当不知道他们要离京的。

谁说公鼐不知世故的

这一年的春闱主考官是朱国祚,副主考是何宗彦和周如磬。十八房考官都是各有主见、未来曾经大放异彩的人物,所以眼光独到的他们,推荐给主考官的考卷竟然让朱国祚爱不释手,何宗彦和周如磬也同意他的意见这些考卷放在之前的任一科都是足够进士及第的。

黜落那也太舍不得了。

所以这仨在天子西征的时候,无法及时与天子联系的情况下,坐在考房里一番商量后,今年这科上榜的人数就比既往多了不少。

四百零九人。

朱国祚这仨为着录取的贡士远超历届,还特意把一些非常出色的试卷读给朱由校听。周如磬生怕天子不明白这些试卷的精辟独到之处,拽着公鼐连续给朱由校讲评试卷到殿试开场。

朱由校在公鼐讲完试卷、与公鼐说笑,“以状元朱国祚的眼光看好的才子,必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朕下次还得用状元做主考。两科取士的数量,就能赶得甚至超过既往三科所取的了。”

公鼐是个不拘言笑的人,也不会捧场,他只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这科春闱才子齐聚,落榜的举子中必然还有遗珠。”

曹化淳撇嘴,暗思公鼐果然是老夫子。要是孙承宗必然会妙语连珠、奉承的天子开怀大笑一番。甚至会说“臣遗憾不曾中得状元,不能为陛下做下科的主考。”说不定就会捞得下科的副主考,也搜罗到一大批自己的门生。

文华殿刚刚修正一新。四百多的贡士带着一样的帽子,穿着统一的蓝色袍服,都是黑面白底步步高升靴,这是礼部给新科贡士的统一置装,朝廷出银子。免得殿试的时候穷的太寒酸、富的太打眼。大家都穿一样的在天子眼前答卷,除了长的有潘安、卫玠之貌,能够被天子另眼看看,所有人都可以安心地做文章。

礼部为了能够让所有的贡士在天子面前得到公平,也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可是与天子接触比较多的那几位,比如吏部周嘉谟、朱国祚、礼部公鼐、周如磬,就比王永光、何宗彦知道的更多一点儿天子喜欢年前的举子,尤其是那几个二十上下、坐在前百位答卷的年轻人。

今儿六部七卿还有在京的国公、侯爷都陪着天子来看殿试。下面的贡士闷头答卷,上面的天子看了一会儿便带着群臣巡视考场,挨个书案前都扫了一眼,穿行了一遍后回到御座。

只在卢象生面前特意停顿了一下。

周嘉谟就知道天子是看好这小年轻的了。

他转头轻声问朱国祚,“那年轻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卢象生。万历二十八年生人,文章很稳重也有激情。”

“没徇私”

朱国祚赶紧摇头,回答的声音有点儿偏大。他知道自己的部堂是在为下属先撇清佞媚天子做功夫。

“这科完全是排好了名次才开弥名的。他是谁,是哪一房考官推荐上来的下官没注意的,最后登名录了下官才知道他刚过二十岁。还有几个贡士也是二十刚出头的,都是各房考官先以文章取中的。”

周嘉谟见自己的侍郎回答的中规中矩,满意地点点头,示威一般地朝张问达笑笑。堵得张问达喘气都不顺畅,转过脑袋不搭理周嘉谟。

这老头子果然越来越鸡贼了。

“那一位呢”周嘉谟替天子问。

朱国祚顺着老尚书的手看过去,想想才说“若是下官记得没错,他应该叫邢泰吉,是万历二十七年生人,万历四十六年的山东解元。”

几个二十出头的稚嫩面孔在中年居多的贡士中本来就显眼,何况他们还差不多坐在一起呢。朱国祚不等周嘉谟再发问,就点着邢泰吉身边的那位。

“那位是叫苗胙土,万历四十六年生人。他们三位依次只差了一岁。这也是开了弥封之后才知道的。他身后那位是秦羽明,万历四十三年的直隶解元。与秦羽明隔了一位再后的是郭都贤,是万历四十七年生人。左边第十三行的是王永吉,与卢象生同是万历四十八年生人。”

朱国祚把一个个年轻贡士的年龄都报了出来,且还以百名内的居多,围在天子身周的重臣也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子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