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见德格类进来,就好像没看到他腋下夹着的阿济格,恭恭敬敬地给德格类行礼。然后看着德格类把阿济格扔到她跟前,也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侍女端上来的奶茶,捧给德格类。
“乌拉那拉氏,你就不问问阿济格为什么会这样”
德格类接过奶茶,端在手里,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心目中蛇蝎心肠的、杀母仇人之一的这个女人。
乌拉那拉氏轻轻巧巧地笑着说“你现在是大汗,如果因为外面的事情要处罚阿济格,作为后宅的女人,是不能开口求情的,免得影响大汗的公正处罚。要是因为内宅的事情,先汗王把你的弟弟们都交给你了,长兄如父,我更是不能干扰做哥哥的教导弟弟。”
德格类伸手抬起乌拉那拉氏的下颌,盯着这个女真人的第二美女。
“你不担心我下令杀了他”
乌拉那拉氏抬起眼皮,“担心。但是我相信大汗是公正的。”
第一回合的较量,德格类没占到什么上风。
德格类有些羞恼,收回手坐去主位,板着脸压着火气问道“乌拉那拉氏,你可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大汗,今天怎么啦”乌拉那拉氏温温柔柔,好像下颌的那一块红紫不痛一样。
“哈,你忘记了陷害我母妃与代善有染的事情了”
德格类的声音仿佛淬了毒。
“大汗这么说,就冤枉我了。”
“你说我母妃被陷害之事与你无关”
“那事儿可不是我挑起来也不是我主导的,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无关。我没有袖手旁观,只不过是在中间曾推波助澜,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德格类的眉毛竖起来,“你说什么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是什么意思”
“大汗可记得先汗王那年将我休弃的事儿明着的罪名也和你生母富察衮布一样私藏金银,暗里的罪名却是与大贝勒代善有染”
德格类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了。那时候多尔衮还没有出生呢。
“为着我与代善有染之事,先汗王震怒,差点没当场杀了我。幸好先汗王没有轻信德因泽的告发,后来终于查明是诬告,才又接我回去。那时候多铎还不会走路呢。”
乌拉那拉氏说的很轻松,但德格类那时候已经不小了,他知道那“私情”爆出来的时候,父汗是要当场杀了乌拉那拉氏的。他记得自己那时候也是信了代善和她有私情。
“那事儿就是四贝勒和你母妃富察衮布合谋的,你母妃想除了我这个越来越得先汗王喜欢的女人,保住自己在先汗王跟前的第一人位置,继续做先汗王最宠爱的大妃;
四贝勒想除去诸英被关后、一跃而成为所有兄弟之首的代善,他就可以成为先汗王所有儿子中的第一人。”
这话的信息量多少有点儿大。
但是母妃确实是在乌拉那拉氏回来以后慢慢失宠的。
德格类想了一会儿才说话。,“你是觉得我母妃、大贝勒和四贝勒都不在了,就可以推到他们头上了”
“唉,汗王啊。”乌拉那拉氏轻颦秀眉,那叹息声如春雨润物无形钻进德格类的心里。
“德因泽是我的贴身侍女,不然换个人告发我,先汗王未必会信呢。可大汗知道德因泽后来去了哪儿、得了什么大造化吗”
“去哪儿了她得了什么大造化”德格类觉得自己的思考能力,好像被乌拉那拉氏的娇俏软语带走了泰半。
“先汗王接我回来以后,我才知道经由你母妃富察衮布的手,扶了一个侍女做庶福晋。
多好笑的事儿啊。
一个不是天姿国色的女奴,没任何特别之处,居然能一飞冲天、做了汗王做庶福晋
那可是告发我与代善有私的贴身侍女啊,你母妃为什么要扶她做先汗王的庶福晋,大汗不觉得奇怪吗”
乌拉那拉氏轻掀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好像在说与她无关的事情。
“德因泽这人现在也归大汗了,大汗可以找她问问当年事情。至于代善再度被传与先汗王的女人有染,那还是因为他挡了别人的路。
虽然这几年先汗王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能立住的除了我就是你母妃富察衮布了。可你看阿济格就是个不懂事、不成气候的糊涂人,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儿的。你现在都是大汗了,他还敢去你那里喊叫,便知道他的他就是个没城府没谋算的傻瓜。而多尔衮和多铎才没比车辕高多少呢。
这种时候再传我与代善有私情,收益没那么大了。改成你母妃与代善有私情那就不同了。
你们兄弟俩一个是三贝勒,凭勇猛在女真人首屈一指不弱于代善;你姐姐莽古济为先汗王笼络了哈达部的乌尔古代;大汗更是智勇双全的人物。传代善与你母妃有染,故技重施,就没人能够阻挡了四贝勒的路,可比当初除掉我获益更大了。”
德格类突然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站起来对乌拉那拉氏说“你管好阿济格,他再不知轻重地到我那里胡闹,我可不怕担上什么不好名声。你为多尔衮和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