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没打算一日就能赶到抚顺。他在第二日一早又召见了在沈阳领军的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陈策、姜弼和朱万良。对他们在抗击建奴、守卫沈阳这几个月的表现,给与了极高的肯定,并嘱咐他们好好养伤,大明的北疆还需要他们镇守。
天子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又把沈阳的五位总兵官感动的热泪盈眶。
鉴于沈阳的那万名禁卫将士受伤的人数比较多,朱由校干脆一个都不带了,只让他们在沈阳好好地照顾伤者,等春暖花开以后再说。但是因为奉集只被围困而没有起战事,他派人将那四千禁军全部征调到亲征军中。
朱由校这一日带着将近五万的人马,避开了棋盘山,沿着浑河向东北而行。这一路上全是努尔哈赤带大军撤退留下的痕迹。朱由校约莫着走到了沈阳和抚顺的中间就下令安营扎寨,给奉集过来的那四千禁军融入队伍的时间。然后让杨麟和马世龙分别值守上半夜和下半夜。对二人的要求就是,让夜间值岗的士兵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由双人岗改为四人岗。只要不是夜间袭营,由着建奴的游骑打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对策。大明士兵的夜盲症,抗不起游牧民族的火眼金睛。
第二日大军仍是四更正就全体离开热被窝,五更用了早膳后拔营。这一日朱由校反而用了泰宁侯做先锋,让他带了三千骑兵在大军前面、不能超过五里的距离探路。
并且告诫泰宁侯。
“你们先锋营如果遇到建奴百八十人的游骑,也不准去追,只管按着大军行进的速度在前慢慢走。如果建奴的尤其人数增加,甚至挑衅你们动手,用火炮轰就是的了。若是建奴人数过了五百,一定要立即派人回来送信。”
泰宁侯是很聪明的人,遇事也肯动脑子,他立即明白天子的意思,领命带了先锋营而去。
英国公世子和定国公世子这一路轮替做先锋官。如今见天子换下他俩令派了泰宁侯做先锋,都有点儿讪讪的不大好意思。
朱由校看他俩那模样,知道二人心中所想,一边往御帐外走,一边点拨他俩。
“前面用你俩做先锋,是因为辽阳、沈阳尚在大明手中,即便遇到建奴也无妨。前面就是抚顺了,建奴得了后把抚顺当成防备大明的边城,必然会在抚顺设重兵把守。尤其是努尔哈赤刚刚战败退回去,他现在就是离开了抚顺,距离抚顺也不会太远。泰宁侯比你俩年龄大,少了一些血气方刚的勇猛,多了不少中年人的谨慎,才是这时候最适合的先锋。”
两位世子赶紧表示接受天子的教导,但二人心里升起了怪异的感觉,莫名就觉得眼前的天子不是十六七的少年,而是他们父祖那样老于世情的人。
泰宁侯这一路遇到很多次建奴的哨探,开始是一二个人,然后慢慢增加到十人,后来不到日中就过了百人。这些人在先锋营前的几百米滞留不去,把大明的军卒激得火大。
泰宁侯牢记天子的吩咐,传令下去让军卒不得与那些游骑起争端,权当他们是带路的了。有的军卒很不甘心,但上司有令也只好捏着鼻子执行。只不过是在心里抱怨几句,哪里要他们带路,建奴大军撤退的痕迹清晰呢。
过了午时,那些游骑就横在路中不肯走了。先锋营的前队只好停了下来,明军的弓箭弱与建奴,他们手里即便有硬弩,准头也不及人家。
泰宁侯立即从先锋营的中军赶到前面,看着五百米外的那些拦路的百余建奴,感觉是遇上劫道的山匪。他叫来两个火炮手下令。
“前面那些建奴,四发炮弹连击。”
火炮兵应令开炮。
第一发炮弹下去,那些游骑的战马立即就惊了。发疯的战马前立的、后尥蹶子的,甩下来不止一般的骑兵,等两个炮兵打完八发炮弹后,前面除了被炸死、炸伤不能移动的,都逃之夭夭了。
五里远,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真算不上很远的距离。
泰宁侯他们开炮,中军前列的英国公世子就派人打马去前面探看情况。一会儿消息就传了回来,也传到了中军朱由校那里。
朱由校笑着对过来报信的英国公世子说“开炮就对了。他们要是与建奴比弓箭,死伤百都有可能。最怕的是这百八十人是引诱他们去追的。”
“陛下是担心前面有伏军”英国公世子追问。
“是啊,建奴惯于使用这样的伎俩。那百余人都是宝马良驹,泰宁侯是追不上的。一旦他们先锋营脱离大军远一点儿,一千的建奴伏兵就能包圆了他们。”
经过那一日与建奴骑兵的硬抗,大明进军对自己的战力有了新的认识。四对一还伤亡那么多,现在各个都很谨慎,不想再与建奴骑兵较量了。
明军的行进速度不快,建奴在抚顺的守军从得了大明军队衔尾追击后,一面派人给才离开抚顺的努尔哈赤报信,一面积极地在路上设伏。可惜明军不仅始终不入彀,逼急了就是一通火炮打死、打散拦路的诱敌游骑。
抚顺的伏兵没有办法只好撤了回去。但是明军先锋营跟在他们进城的脚步之后,追到了抚顺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