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上,再则内宅本就是由贾敏做主的,也没有过问内宅事务。即便是最得他欢心的夭夭,明示暗示当家主母的苛刻,也不见林海对贾敏有何约束。最后导致姬妾们,买通贾敏院子里的人,朝林海独子下了手。而唯一独子的去世,击垮了贾敏的心理依靠,多年为生育寻医问药,不知吃了多少偏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没几日就撒手跟着爱子离世了。
林海翻着原身对贾府的记忆,心里也是叹气,这满满狗血的恩怨情仇,真够够的。
马车进城以后,黛玉醒了,揉揉眼睛,见自己还在车里,“爹爹,到哪儿了”
“进城了,就快到家了。”
黛玉听说进城了,就离开林海怀抱,移到车窗前,偷偷掀开帘子往外面看。
“玉儿,你今天穿的是男孩子的衣袍,不怕吃灰尘,想看就掀开车帘子看吧。”
黛玉听了这话,立即拉开车帘向外看新鲜,看了一会儿,缩回头,“爹爹,没扬州好。还有多久到家啊”
“快了,一会儿就到了。”
马车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市,没多久,马就停到曾经的文定侯府,现在的林府门前。
门房见了林海的车驾,赶紧开中门,卸门槛,马车一直赶了进去。
林海拉着黛玉,沿着抄手游廊,把黛玉送去主院后边的一个院子,二进三间的玲珑院落后面带了一个小花园,花木扶疏,三步一景,五步一亭,曲径通幽,清幽雅致。
“玉儿,这院子还是我高祖父,初初得了这座宅子的时候,就收拾出来预备给林家的女儿的。可惜林家几代单传,未曾有过女孩儿。你还是住进这院子里的第一个呢。”
这院子一眼看去就是簇新的青瓦白墙,遍植花木,与黛玉在巡盐御史府住过的有些相像。院子里的过道铺着一水的青色方砖,沿着方砖又贴着细小鹅卵石做成的窄窄甬路。正房的南窗前,摆着两个霁红的大荷花缸,给院子里添上了一抹亮色。荷花缸里,有几支荷花初初绽放,嫩绿的叶子使得酷夏也不那么难忍了。
黛玉转着荷花缸转了一圈,用手指拨弄荷叶,逗弄缸里放着的锦鲤。锦鲤团团围过来讨吃食,黛玉缩回手,拉着林海往正房里去。
正房里是全套的黄花梨木家具,八扇的双面绣花鸟鱼虫的屏风,黛玉围着屏风,挨幅看得非常仔细,指着牡丹下眯着眼睛的花猫,对林海说“爹爹,这个猫绣的好,像活的一样。”又指着绣着五彩锦鲤的那幅,“爹爹,这个锦鲤比家里的肥呢。”
“爹爹,我喜欢这屏风。”
林海笑着摸摸小姑娘垂在肩膀的头发,“喜欢就好。再看看里面,看缺了什么,还是有什么要改的,都说给爹爹。”这院子是林海叮嘱了林谨仔细翻新的,连这屋子的地龙也都是重新铺设的。
黛玉转过屏风,看到精致的梳妆台,玫粉色绣缠枝莲纹的半掩的镜袄下,露出亮闪闪的玻璃镜。小姑娘凑到镜子前面,做了一个鬼脸,瞪大眼睛,来回转动眼珠歪头看自己。玩了一会儿,回头看林海,“爹爹,这个比扬州的镜子还清晰啊。”
林海笑着点头,“这个是十三行才进的玻璃镜。扬州的镜子都是用久了的。”
林海很喜欢这样活泼的黛玉,这才是父母亲娇宠、呵护、疼爱下,长大的六岁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卧室临南窗是一铺大炕,炕尾放着北方常见的炕柜。黛玉摸摸炕褥,“爹爹,这就是炕吗”
“是啊。北方天冷,冬天要睡在炕上才好。”
黛玉转着眼睛看看,看到北窗那边还放有一架同是黄花梨的千工螺钿拔步床,细碎的螺钿、精细的雕工,二者结合造出百花盛开的春景,暗合了花朝节。像小屋子一般的拔步床,垂挂着清浅粉蓝色的、绣着千片浓淡荷叶的细纱床帐,初初结了粉红花苞的、含苞待放的、盛开的荷花,一朵朵错落有致地点缀在千片莲叶间。
黛玉欢欢喜喜地跑到拔步床前,扒拉着床帷问“爹爹,是不是现在夏天可以睡床啊”
林海点头。黛玉高高兴兴地松了床帷,每个屋子都转了一遍,最后扑到林海身上,抱着林海的胳膊说“爹爹,玉儿喜欢这个院子。都喜欢,爹爹真好。”
林海拉着小姑娘去后院小花园子里,把黛玉抱到秋千上,推着小姑娘玩了一会儿,“玉儿,爹爹要去衙门办事,你就在这院子里跟着青梅姐姐玩,晚上和爹爹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
跟着来京城的富嬷嬷,与黛玉的另几个大丫鬟一起,带着人在安置黛玉的东西。林海叮嘱跟着黛玉的大丫鬟青梅,不要让黛玉离开这院子,要仔细照料着,才放心去了前院。
林海对林谦办的事很赞赏,对他年前从林家家生子、林府各处调的丫鬟中,给黛玉选的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也都很满意。
四个大丫鬟都出自林海的陪读,一家一个,也都能读能写。最大的是林计的女儿青梅,十四岁多,像了她父亲林计,行事稳重,最是心里有成算、有计较的人,做着黛玉屋子里的掌事丫鬟。其次是林诚的女儿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