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瓶放到桌面上
“你要的药。”他顿了顿,忍不住问秦郁之道,“你到底伤哪儿了”
前几日秦郁之让他从德国带外用清创药回来,却绝口不提自己伤哪儿了,搞得他好奇得很。
秦郁之收下药,言简意赅道
“脑子。”
赵蒋没注意到旁边阙安黑成锅底的脸色,惊讶过后正色道
“严重吗,确定只有外伤吗,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核磁共振伤到脑子可不是件小事。”
秦郁之轻笑“没事,没坏,还能用。”
阙安
赵医生
赵医生离开后,阙安摘下帽子,一双毛绒绒的耳朵又跳了出来。
秦郁之拿过桌上的药,递给阙安。
他之前摔伤时,就用的这种药,效果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对狗的伤管不管用。
不能去医院也找不了医生,只能简单的涂个药,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阙安一手拿着药,一边歪着头,使劲儿想找伤口,奈何低下头就看不见,找半天还在找角度。
秦郁之从他手中把药抽出来,挤了点药膏出来,言简意赅道“趴下。”
阙安求之不得,半躺在沙发上,半扒拉在他腿上,头朝下埋在秦郁之双腿之间。
秦郁之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往后退了一点“你别这么近。”
很热。
阙安奇怪的看秦郁之一眼
“怎么就近了,这不是上药的正常距离吗”
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儿。
秦郁之秉持着和狗说人话是白费力气的原则,索性也不和阙安回怼了,身子往后撤了一点,不动声色离阙安的头远了一点。
紧接着,那颗毛茸茸的头像是个团子,跟着他往后挪。
秦郁之
他又往后撤了一些,团子再跟着往后退。
腿再往后退,团子再跟着往前挪。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
直到秦郁之最后背抵着沙发,一只手撑住沙发,另一只手抵住阙安的头,想推却推不动
“可以了,你别再过来了。”
他也不知道上一个药怎么能上成现在这个姿势。
阙安唔了一声,没有动静,依旧没有要起来的觉悟。
被逼到穷途末路,秦郁之只好狠下心,轻轻抓住阙安的头发往上拉,企图把人拉起来。
正在此刻,刘管家端着药走进来
“少爷,赵医生让我告诉你”
话还没说话,眼前的场景猝不及防撞进他的眼帘。
阙安伏在秦郁之腿上,口中传出几声唔唔唔,秦郁之抓着他的头发,神情复杂而纠结。
刘管家深吸一口气,一时间站在原地,仿佛自己到了人生的抉择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想时光倒流回他端药进屋前,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腿,非得现在进来
安安分分待在厨房不好吗,活着不好吗
尴尬扩散进他的每一个细胞,站在原地恨不得现在自己风干成一具石化的雕像。
听到管家的声音,阙安抬起头来,正准备从沙发上蹦下去接过药,突然一下被一双大手按下,接着整个人恢复了原有的姿势。
秦郁之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小声道
“耳朵。”
阙安
他忘了他现在没戴帽子了。
刘管家看见阙安撑住沙发,准备下沙发时,长长松了口气,原以为尴尬终于要随风散去时,只见阙安动弹了一下,又趴了回去。
刘管家
如果说他走不动道是个形容句,现在走不动道就是真真切切的陈述句。
这人怎么还带躺回去的
在年老的长辈面前不应该注意点影响
秦郁之也维持着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按着阙安头的姿势,对刘管家无力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管家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在心中默默吐槽。
能换个动作再说这句话吗
下面还有个人伏在你下面,说这话的时候不心虚吗,良心不痛吗
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说辞毫无说服力,秦郁之索性直接对着刘管家无力说道
“您把药放这儿吧,我等会儿喝。”
刘管家仿佛得了特赦令一般,长长松了口气,带着“我懂我懂,不打扰不打扰”的理解表情,从点头放药到弯腰退出,不到一分钟完成动作,如释重负一气呵成。
屋内的人也松了口气。
屋内的狗舒服的蹭着秦郁之的羊毛衣,并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变化。
秦郁之双手抱胸,冷冷看着阙安“能起来了吗”
阙安留恋又不舍,依依不舍的直起身子。
与此同时,两人都没发现,头上的那对毛绒绒耳朵耳根处泛起了一丝红色,但因为本身耳色是黑色,看不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