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对我动手,所以后来她一挥手,我就巴巴地又贴上去”
“可梦醒了就是醒了,那些好时候再也回不去了她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搂着我温言细语,一如从前一般,可心情不好就对我动辄打骂”
“可偏偏每次打完,还要哭着搂过我,说她的难处,说她心里有多难过,说她不是有意的,说她有多喜欢我”
谢静瑶终于落下泪来,她抬手捂上心口,声音颤抖“可我真的好疼啊伤口疼,心口也疼,她说她喜欢我,可为什么又要让我疼呢”
“后来我长大了,明白过来,她对我的那点喜欢,大概就跟养了只玩宠,兴趣时逗一逗,不高兴便抽上一顿,谈不上半点在乎。”
“可明白过来有什么用”谢静瑶嘲弄一笑,“她的烙印已经深入我的骨血,抹不掉刮不去,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我原先有多爱,现在便有多恨。”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报复她,她要我往东我偏要往西,她讨厌谁我就偏要去亲近谁寻着机会便要说一些刻薄挑衅的话,试图激怒她。”
“她的确是生气,怒不可遏地骂我是养不熟的狗。”
“狗”谢静瑶重复了一遍,旋即仰头大笑,滚烫的泪珠顺势落回眼眶,“所以我再怎么折腾,在她心中也就只是个玩意”
正时,角落那炭盆的炭烧得过旺,有几点火星子溅出来,接连发出呲啦的声响,像是断续的喑哑哭声。
而谢静瑶使劲眨了眨眼,努力收回泪意,才再次和明姝对视“我知道,你是担心得我嫁去辽国会过的不好。”
“可其实对我来说,能去一个崭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一段人生,是一个机会。”
“反正,总要出一个去联姻,不是我也会是别的宗女。”
她做出个结论“左右我也没有想嫁的人,倒不如就去辽国看一看,也算长长见识。”
“况且。”谢静瑶轻笑,“我拿这桩婚事,护住了她皇后的位置,算是还了她十几年养育之恩,也便不欠她什么了。”
听完这样一串长长的故事,又见她神情释然,明姝一时无言。
原本想问的问题、想说的话语,在听闻这一桩压在谢静瑶心底的秘事后,都失了意义。
此时,任何安慰或者建议的话语都显得苍白。
谢静瑶是独立的个体,她做出了从心的选择,没有勉强,也没有不快,那她也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劝慰。
思绪恍惚间,明姝听见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是很刺激,甚至刺激得有些过了头,明姝在心里想。
“你以前不是说要著书立作嘛我这可是给你素材了,等我嫁出去了,你就照着我说的,润色润色,去写上一部,把那皇后写坏点最好到时候能叫我那母后看见,准定气死她”
似是不想继续先前那沉郁的氛围,谢静瑶又恢复了明姝熟悉的模样,开始说一些玩笑俏皮话。
“好”明姝忍住泪意,也笑着应她,“我肯定写,写完一定想办法让人给皇后塞一份。”
“不仅要写这个,还要写故事里的公主去了新的地方,嫁给了好郎君,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细细碎碎谈了大半个下午,纵然心中不舍,却还是到了道别的时候。
两人拉着手又说了一会话,谢静瑶非要亲自取下斗篷递给明姝。
临走前,在明姝斗篷的绒毛上撸了两把,才笑眯眯地推她“回去吧。”
外边虽然也烧了炭,却还是不如屋内暖和的,刚推开屋门便带起一阵温凉的风,吹得人面上痒痒的。
明姝脚刚迈出屋门一步,又想到什么,正想要回头说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话语。
“我走的那一天,你别来送我。”谢静瑶冷静的声音在身后追过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没必要整得泪汪汪的。”
闻言,明姝心间一颤,手指绞着斗篷的绒毛带子,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她调整了许久的表情,直至摆出一个自己能满意的笑容,才转过头去,轻声道“那”
“再见啦,静静。”
回到府上,靠在在软椅上稍作歇息,明姝轻轻按揉着太阳穴,脑中却盘旋着谢静瑶的话语,心中仍是久久的震撼。
自古以来,宫闺便多出秘事。
原因很简单情绪愈是被压抑,便愈是强烈。
可同样的,在过分的压抑下,情绪便容易扭曲,从而生出许多畸形的爱来。
谢静瑶对王皇后的爱,大概就要归于其中一种。
而这档子事,从来就是难以掰扯清楚的
明姝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刚想要放空自己,小憩一会,便听到外面传来响动
“二小姐您您这是做什么”似乎是守院子的小丫鬟在小声惊叫,“小姐在里面休息,您别”
她的话语很快被沈玉柔急躁的声音打断“你懂个屁我找她有急事”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