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平之气涌上她的胸腔,她压制中心中委屈愤慨的情绪,抬起头,朝着宋学官正色道“这就不劳学官操心了,既然我能在此时压过那些男子,那么我相信,只要给我机会,我在未来仍旧能够超过他们。”
她提高声音,压过宋学官即将出口的讽言“即使没有这个机会,我也会努力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
明姝不卑不亢,语气笃然“我既是要学习,那必然就不能只是满足于识几个字,读几本书。”
“我要学,就要学经世之法。”
宋学官原本轻蔑的神色因为她这话微变,他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话语,粗黑的眉毛一挑“笑话你野心倒是不小,可你莫要忘了,这朝堂就没有留给女子的位置。”
乍一听,宋学官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他站在时代的立场上,对明姝的行为做出了最冷酷的评价。
可他这样凭着自己的认知,肆意给他人泼冷水,还摆出一副人生导师模样、企图操控他人人生的人,却是明姝最为讨厌的哪一类人。
这种人希望社会永远按他们所想要、所习惯的方式运转,永远不要变迁。
从某些角度来看,也正是这种人阻止了社会的发展变迁与推陈出新。
而对付这种人,就需要引用到一位伟大文豪的金句。
明姝一字一顿地道“从来如此,便对吗”
她昂着头,板着脸,努力让自己有气势起来“一位哲人曾有言,这世上本是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才变成了路。”
“纵然此时无路,可我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走出一条路呢”
“呵。”宋学官嗤笑一声,用轻蔑的眼神扫过明姝,“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这屡出狂言的小丫头,能闯出个什么名堂。
话不投机道不同,那就没必要互相浪费口舌了,明姝抿着唇,抱着书册朝宋学官行了一礼“学官您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说完,明姝大跨步地向前走,带起的风将衣摆吹得扬起,居然显得颇有气势。
而宋学官看着那昂首阔步、连发梢都写着不高兴的小小背影,心里躁恼更甚。
他用力捋了一把胡子,也很生气。
“不识好人心”宋学官愤愤地道。
要不是他看那丫头还算顺眼,何至于苦口婆心多次劝导她
她倒好,不领会他的好意不说,反而还牙尖嘴利地顶嘴。
经世之才宋学官冷哼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脑中不由回忆起,明姝在这些年里的一些出彩表现,他原本只是觉得这丫头是有几分小聪明,可未必堪大才。
可这几日见她读书时那股认真刻苦劲他已经有好些年没能在太学中看见了,心里原本是有触动的。
能有这样的勤奋,做什么事会不成呢
这般想着,宋学官气又消了些,心里不由生了些遗憾
只可惜,她是个女子。
太学某处树林的隐蔽角落。
秦子枫左右探看了一番,确定无人在附近后,才收回视线,小声同面前女子道“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太学里,你找我做什么”
闻言,沈容华原本低敛着的眉眼骤然抬起,露出水光涟涟的一双眼,她声音颤抖地道“你说我为什么找你”
“我问你”她用那双含泪的眼眸幽怨地看着秦子枫,声音凄婉,“你同我表姐那亲事,是不是真的”
“我”秦子枫一时语塞。
见此,沈容华的泪水簌簌滚落,端的是梨花带雨,偶尔抬起眼皮,流露出的那一抹哀怨,看得秦子枫心都收紧了几分。
他上前一步,拉住沈容华的手,慌忙地解释道“那只是长辈的意思,我心里是不愿意的你知道的,我真正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呀”
心里是不愿意的沈容华眼底闪过嘲弄,他这意思是明面不打算拒绝,暗地里还要同她纠缠吗
她望着眼前一脸紧张的男子俊朗的面容,心中却愈凉。
两年前,她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救下了在上一世被恶仆摁死在水中的秦国公府小公子,同秦国公府结下善缘。
同时,她亦因此认识了秦子枫,秦国公府大公子。
彼时,她已经在太学中物色了些“好苗子”,可这些少年同秦子枫比起来,就完全不够看了。
打定主意后,她使出浑身解数,誓要将这优质夫婿勾到手。
秦国公府家教甚严,秦子枫平日里见到的贵女也都是端庄守礼的,哪里见过沈容华这般风姿惑人的女郎。
只消她几下撩拨,他就乖乖咬上了勾。
可因为沈容华身上还有着同徐开宇的婚约,两个人的交往也就一直遮遮掩掩的,而沈容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风情,更是将未经风月的秦子枫迷得找不着道。
沈容华心里清楚,秦国公夫人虽然现在表现的很喜爱她,可若是她要嫁给秦子枫了,秦夫人就未必会愿意了。
所以,她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