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奈微微侧头,和夷光说话“自然是我酿的酒好喝。夷光,你先等一段时间,稍后我回去,就是采摘新鲜的松花来。”
“我先走了。”
施夷光和郑旦看见沈奈站起,整个人似一道白色的烟云,仅眨眼的功夫,就好像融入到天上的云堆里面,不见了踪影。
施夷光恍神“沈奈,今日还未天黑,你就走了啊。”
她抚弄一下琴弦“那你要挑漂亮些的松花,我等着尝呢,也不知要多久”
沈奈虽然已经离开,却听到了施夷光的话,脸上带了笑,给她传音,告诉施夷光大概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不会太久。
沈奈每次离开,都是因为夫差到来,外面看美人的众多宫人侍卫次数一多,也知道了这个不用言说的“惯例”。
“啊,她又飞走了。是大王要过来了吗”
“也可能不是,你看西施和她说着话呢,也许是三个美人有什么新编的歌舞”
“咱们快快散去。”
西施拨弄琴弦的手停下,郑旦坐下抚琴,可刚弹没几下,突然惊叫一声。
“嘶”郑旦将手放在心口,一道红色从她手中蜿蜒。
琴弦断了。
郑旦的手也被伤了。
“郑旦姐姐”施夷光用自己的丝帕将她的手指包住,看见琴身上面的血迹,眉头皱起。
郑旦一笑“我没事,夷光妹妹别担心。”
夫差来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因为郑旦手指受伤,自己最宠爱的美人夷光在给郑旦包扎伤口。
走近她们二人,不知为何,夫差在郑旦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冷气。
夫差皱着眉,吩咐宫人请来宫中的医者,借此让郑旦出去。
昔日越国献美人一共有八名,其中容貌最出众的便是郑旦和施夷光。
郑旦容貌艳丽,歌声清亮,善舞剑,而夷光
施夷光在众美人之中最是沉静娴雅,可一旦走动,夫差看着她,就觉得她是在乍破的天光里面朝自己奔赴而来的朝霞。
夫差握住夷光的手“郑旦的手流血了,有没有吓到她是抚琴才受伤是么,夷光,你若要听琴,唤来宫人让宫人抚琴便是,莫要向郑旦一样伤了手。”
夷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小心的去碰那根沾了血的断弦。
“多谢大王关心,大王,这琴弦断了,夷光想要将她修好该怎么做”
美人求助,夫差在她的眼光下忘了来的本意,他之所以从处理政事的宫殿到这,就是为了看看所谓民间美人夫差微微抬头,伸手喊来一旁的宫人。
“去将最擅琴的大夫请来”
沈奈偶尔踏着路上的树梢借力。
第一次从这条路经过,她看的是天上落下的毛毛细雨,听的是雨中传来隐约的渺渺歌声。之后数次,她眼睛里压根就没有路,有的只是代表终点的吴王宫,是在那王宫之中静静起舞的施夷光。
这一回,她细细打量,从中寻找饱满而又散发着清香的松花。
摘来酿酒
一把小小的白玉剑在树叶的间隙中疾冲,而它的边缘,在剑飞出去后,落下细细的一点。一只雪白的手掌接住了它们,然后用内力拢在掌中,让松花不落地,不沾尘。
医者奉命来到夫人郑旦这,看见的是郑旦自己已经处理好的伤口。
“劳烦您了,只是小伤。”
郑旦似乎面有羞愧,亲子将这名医着者送出十来步。
没有宫人看见,郑旦借着送客,在这名医者的手心塞了一张布条。
医者不动声色借过,用自己的手段,将里面写的消息传到该传的地方。
郑旦此后便不碰琴了。
她吩咐宫人,将西施白天敲击演奏的那架编钟,放到了自己的宫室内。
转眼便是第二年的春天。
沈奈挑拣了自己看着满意的原材料,酿造了二十来坛酒,通通埋在了自己那树屋左右的树根下头。
“夷光,郑旦,再过十五天,你们俩就能喝上我酿的酒了。”她这样对两人说。
范蠡带着一匹匠人从越国到吴国,一共花费了数月的时间,其中路难行车马颠簸倒没什么事,偶尔遇上一些山野间游荡的猛兽毒虫,伤了他们一部分的人。
“范大夫,咱们从越国出发,到了吴国,就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现在,咱们的钱财都已经快用尽了范大夫,我们该如何是好”
范蠡站在使团最后,看着众多匠人脸上的愁苦,胸有成竹。
“诸位不用担心。”
匠人们夫差收下了,他来到施夷光的宫殿,用期待的语气对自己的心上人邀功“夷光,范蠡从越国带来了一匹匠人,寡人留下了这些匠人,叫他们在外头建几条长廊,再搭配上新的宫殿,你入住后,遇上了雨天,照样能起舞。”
当初勾践在夫差的吴国过苦日子,大臣们以文种范蠡为首,给勾践献计,其中数计相合,就是要夫差沉迷于夷光郑旦美色,不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