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是不是光明顶这声音能叫我听到,光明顶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恶啊,那奸夫害我”
“让我回去”
“夫人,我自问对你一腔真心,为何你要和那奸人苟且啊我恨我阳顶天恨啊”
阳顶天口中的话说出口时颠三倒四,念着明教教令,说到光明顶时,还留有一两分清明,说到后面夫人,整个人已经失去理智,只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手不断冲着一处空地使力。
“夫人,成婚数年,为夫何处薄待于你恨,我恨”
沈奈听杨逍范遥所说,阳顶天消失二十来年。
而踏破虚空消失于自己的世界的阳顶天,在这一处黑暗之中停了二十来年。
从满心夫人和她师兄偷情的惊愕茫然,到二十年过去,长期无人交流,独处黑暗,只在孤寂之中,留有不甘和仇恨,满心想的,是打穿面前的虚无,像之前穿过的方式一样,回去。
回去问她
应天府。
殷野王半跪在地,死死盯着对面的殷离。
“我奉教主命令而来观礼,你这个孽障,竟然如此不识大体,在此时对我”
“下杀手”
殷野王一句话都说不完,他看着殷离脸上带着笑,伸出一只手,毫不停滞穿过自己的胸膛。
殷离身后,是一队武功不俗的兵,地面上躺倒的,除了殷野王,还有他带了的一些属下。
殷离“看在你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份上,我喊你一声爹。”
“爹,你还是那么蠢。十几年前,因为目光短浅,放任宠爱的小妾害死我娘,我讨公道的时候,把我关起来又打又骂。你看要不是因为你蠢,这些完全都不可能发生。”
“也因为你能力不足,又眼高于顶,所以当初我还是个孩童,就能三番两次从你的追杀里挣扎出一线生机,到如今,亲手为我娘报仇。”
“又蠢又笨几十年,到了现在,连局势也看不清。”
殷离将自己的手从殷野王胸膛之中伸出。
她沾着张无忌的光,拜师胡青牛王难姑,可家传的千蛛万毒手,可从来没有荒废。手上沾的毒,往这个老东西心口一伸,他绝对活不了。
“这里是应天府,新帝所居,应天之府,已经不需要明教的人在后面指手画脚了。连二娘子都放手了,你居然还看不清。”
殷野王一双眼睛瞪着殷离,殷离站起身,吩咐身后的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找了一口水缸,殷离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用帕子擦手时,张无忌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出现,殷离擦干净丢手帕,一抬眼,就看见张无忌复杂的脸色。
张无忌打招呼“表妹,你事情处理好了吗”
殷离笑了“那当然,这可是我自己向朱大哥、不对,是陛下,这可是我自己向陛下讨来的差事,不办的漂漂亮亮,我还怎么见人呢”
张无忌看着殷离脸上的笑,心中有些酸涩。可他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啊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他知道殷离日子到底过得有多苦,单说两年前,看着她兴冲冲跟着不悔上光明顶,却被二娘子派人护着送下来,他就说不出这句话。
最后,张无忌举起手中的两坛酒“我不爱喝酒,这两坛上好的梨花白我先放起来,改日如果表妹想喝,可以来我这里取。”
“好啊。”
张无忌临走前又回头,有些迟疑“舅舅他”
殷离“尸体厚葬了。你可别把我想的那么坏。”
“都说外甥似舅,表哥,你可不要像他一样,花心滥情,宠妾灭妻,等到十几年之后,死在自己看不上的女儿手上。”
张无忌听着这话,心里头更是说不出的难过,虽然说殷野王是舅舅,可张无忌没怎么和他相处过,他想着殷离说这话时的强颜欢笑,在心里组织了一会语言,打算好好劝劝她,一回头,街道上只剩下殷离的背影。
一股怅然若失,萦绕在张无忌心头。
表妹她长大了。
手中拎着东西,走着路,张无忌脑海中响起了刚才表妹殷离笑着说话时的神情。也许是因为知道刚才死去的其中一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张无忌久违的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殷素素。
他细数自己遇见的诸多女子,娘亲漂亮聪明,江湖中很多人忌惮;师母王难姑心思难测本事过人;二娘子沈奈武功不俗处事缜密,如今在红巾军中逐渐脱身,却是明教的新教主了;表妹殷离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却也掌后勤一事,从未出错;不要说杨不悔等红巾军中的众多巾帼,就连为敌的同龄人,那叫什么敏敏的,也狡诈如狐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表哥,你可不要像他一样,花心滥情”
殷离哪知张无忌心情如何复杂,又是如何想着往后像自己爹娘一样恩恩爱爱,不招惹其他女子给自己留下祸患
她只取了信鸽,往腿上悬了纸条,一扬手臂,等着消息到明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