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眼睛这段时间要注意的事情,譬如强光照射,药夜里睡觉暂时还需要敷上养眼睛,就走上宫九居住的房间,进门将这个完全和花满楼不一样的病人按住,老老实实上药。
身不能动,宫九的脸却很阴郁,嘴里说的话掉冰渣子一样。
“沈奈,你不觉得他们的欢喜声太过于刺耳,吵闹的让人想要打一顿吗”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虽然带上了沈奈的名字,他却自己接着自己的话往下继续说“最好永远的安静下去。”
“所谓的兄弟之情、父子之情,不过就是狠毒的人用来哄骗他人的话,谁信了谁就是蠢货。”
“他现在看着是真心实意的夸奖喜爱,对待妻子恩爱有加,实际上谁也看不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就是厌弃了之后一杯毒酒的事情。”
“只不过伪装出来的好名声让他有成就感罢了”
沈奈一边给宫九上药,一边去看他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幽黑,仿佛凝视一片不见底的深渊。
“你这说的,不是花满楼和他哥哥的相处吧这语气,说的像是你自己。触景伤怀,是想到了自己遇到的什么事情么”
宫九住嘴了。
不过,可能是对于他来说,刚才看见兄友弟恭的一幕实在是太过于碍眼,又或者是这一个月来的发疯终于宣泄了好些负面情绪,他的沉默维持到了沈奈给自己的身体上完药。
在看着沈奈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抬起手臂去拿放在旁边的剑,他还想把剑。
沈奈面色如常的把他的手臂按住,下一刻,一根银针插入他手臂的穴道。
虽然宫九的的动作被沈奈制止,但是还是把手臂上的一道刚上好药的伤口崩裂开了。
宫九没有杀心,他只是想将自己习惯的武器拿在手中。
沈奈对于宫九这种性格,在长达一年的相处里,已经完全学会了不去搭理他自虐的爱好,他痛他的,自己看见伤口了,上点药等他安静下来就没问题了。
宫九继续讲话,好像刚才自己的沉默的时间只是好眨眨眼的时间一样。
“是我遇到的一件,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有一个男子,他有一妻一子。”
“他平日和妻子相处十分的和善,府里的下人觉得主家恩爱,那个儿子也觉得父母很恩爱。”
“但是那个男人杀掉了很爱的妻子,亲手。”
“我在想,什么时候给我娘报仇。”
宫九的眼睛这个时候很幽深,一点儿也不像当初沈奈刚到京城半夜遇到他,他从远处用轻功跃下问路那般的孤傲明亮。
沈奈安静地听完宫九说的话,听到最后他陡然一转的“给我娘报仇”,突然觉得呼吸一紧。
夫妻相杀,父子相残
尤其以宫九的性格,这个时候这样说,沈奈知道,那个杀他娘的男人,也就是他父亲,这个时候是还活在人世的。
宫九还没有杀他。
“你在可怜我吗”
沈奈的心情十分的复杂,这个时候,宫九用他那双幽深的眼睛对着沈奈,整个人缓缓的靠近沈奈的脸颊,直到两个人的面部肌肤即将触碰到一起,宫九才停下。
“你在可怜我”
这一回,离沈奈十分近的脑袋停住后,宫九用笃定的语气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奈“是,我在可怜那个儿子,还有那个被丈夫亲手毒死的女子。”
并且顺手把插在宫九手臂穴道上的银针取下来。
再不取下来,他动来动去的,又会把自己弄伤。
“你不对劲。”
宫九语气十分糟糕,整个人上半身贴近沈奈,把她很用力的抱在怀里。
“你是不是女人为什么我离你那么近,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应该”
宫九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
记忆久远之处,一个高大的华服男子将另一个女子抱住,她脸上会露出笑意和羞红,会回以拥抱,或者亲吻。
“你的脸应该红一点,你应该对着我笑,你还应该亲吻我。”
宫九喃喃自语。
“我只是大夫,现在并不想对你笑,也不想亲吻你。”
沈奈两指之间正夹着刚刚从宫九手臂上取出来的银针,只是并没有对着宫九用上。
他现在的情绪不对劲,紧紧抱着自己,仿佛不是在拥抱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溺水将死的人在用尽全身力气去抢夺一根能救命的浮木。
沈奈想着刚才宫九说的那些话,心里一软,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么得感情的毛绒玩具,让他抱一会儿舒缓压力。
不能太久
宫九真是敏锐到极点的人,在沈奈不耐烦的边缘,连试探都没有,就放开了。
并且一放手,开口再说的话语就显得十分的无情“沈奈,你的武功是真的很高,比我高。”
“我派手底下的人调查过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