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秤上过重量,邮递员按着两只养生品大盒子“就这些了是吗”
“对等等,”江晓晴一拍脑门,“差点把本子和贺卡忘了。”
她连忙转身跑去顾念卧室,刚迈进门,江晓晴就先看见了掉在地上的贺卡。
她弯腰捡起“咦,被风吹下来了吗那本子”视线在桌面扫过,落到左上角深褐色的软包本上。
江晓晴眼睛一亮,拿起本子,很有信心地拍了拍。
“一定就是你了”
夏天的晴好像总不过三秒。
大片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爬到城市的上空,顾念这边刚坐上车,外面就噼里啪啦地砸下雨来。
雨滴落到地面,溅开圆形的湿痕。车窗外被染成一个雾蒙蒙,光怪陆离的世界。
车里的广播不知道调在哪个频道,有个低得哀伤的女声在清唱。
顾念困得厉害,靠在车窗上。那些歌词就从她的左耳钻进去,又从右耳跑出来。
你既成佛,何不渡我
红尘如梦,爱恨皆负,千年不过一场蹉跎
青灯下,古佛说
终是一场空了
歌曲收在尾音,司机姐姐似乎听得意犹未尽,主动跟顾念搭话“小姑娘,你听过这首歌吗”
顾念压下个呵欠,睁开睡意的眼,“听过。”
“也是啊,渡我毕竟是前两年的网络金曲之首,恐怕没人没听过。”
“嗯。”
“我当初就最喜欢这首歌,它的作者和原唱是叫盲枝吧听说这首歌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作者还不到20岁,你说她后来怎么就退圈了呢”
忍到最后还是没忍住,顾念泪眼朦胧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随口接“可能出什么事了吧。”
司机愣了下,皱眉“你这小姑娘说话真是,怎么叫出事了盲枝有名气有才华,肯定只是换了个名,在别的地方大红大紫呢”
“”
不。
还有可能是个名不见经传、日常赶剧本赶到凌晨4点的悲惨小编剧。
顾念咽下第三个呵欠,顺便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咽了回去。
出租车把她送到星月酒店。下车后,顾念撑开包里备着的伞,踩着方砖上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朝酒店门廊走去。
她在门廊收起伞时,外面的雨也基本停了。
对着这片仿佛就是想跟她开个玩笑的天,顾念木着脸抬了抬头,没表情地问。
“你是想劝我别来是吗”
“你以为我想来。”
“母命难违你懂吗”
“算了你没有妈妈你不懂。”
“说到妈妈,希望宝贝鹅子今天出门记得带伞。”
在旁边帅哥安保“长得这么漂亮可惜脑子坏了”的遗憾眼神里,顾念认命转身,进了酒店。
她的闺蜜兼母亲钦定相亲形象大使林南天,此刻正等在大堂的沙发区,表情肃穆地刷手机。
顾念走近了,从后面趴过去“看什么”
林南天被吓了一跳,但没顾得责怪,伸手把人勾过来“你们编剧小组前段时间赶的那个剧本,是不是叫有妖”
“嗯。”
“那这个抢了你们剧本的狗屁美女编剧青灯下又是谁”
“”
顾念靠过去一看,林南天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则娱乐圈八卦相关的新闻报道,标题立得很是吸睛
疑似盲枝大大风格,新晋美女编剧卓亦萱现笔名青灯下带着她的新剧有妖杀回来啦
对着标题的开头,顾念表情高深数秒,很快就恢复到来时没睡醒的模样。她靠进沙发里“好像是有妖导演组的钦定挂名编剧。”
“那不是你们的剧本吗”
“我们这种没名气没背景的小编剧,能拿到剧集的全款不错了,不指望冠名。”
“可你们写出来的剧本,凭什么归给她”
“凭人家背靠大树好乘凉”顾念打呵欠,“还有疑似盲枝的标签在,总有人想捧。”
“她她是个屁的盲枝就凭她笔名青灯下合了渡我最后一句歌词、然后一通水军营销稿蹭热度的心还能再明显点吗”
“粉丝都信了。”
“信了的都是假粉”
义愤填膺的林南天几乎要把她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踩进地瓷缝里了。某个间隙,她余光瞄到懒窝在沙发里的顾念,火气蹭地一下蹿起来。
林南天扑过去,按住顾念的肩“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个写渡我的盲枝是不是就是你”
“啊。”顾念突然睁眼。
林南天受惊“怎么了”
“再不上楼,”顾念指向大堂落地钟,无辜看林南天,“相亲就真的要迟到了。”
“日差点把正事忘了”
“”
林南天一秒从沙发上弹起身,拎住在她转身后立刻蔫回去的顾念,奔向电梯间。
星月酒店26层,西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