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后,她就吃吃地低声笑,把刚才在宗清川办公室里的情景跟我描绘了一下,又说,她瞟了一眼藏在办公桌底下的白芷一眼,她象条大白鱼一样蜷缩在那里,又急又羞,头发都被汗给湿的贴到脸上了,连看都不敢看秦芳一眼。讀蕶蕶尐說網
所幸办公桌前面不是通透的,坐在办公桌对面会客区沙发上的宫局长是发现不了她的,所以她的藏身之地倒也安全。
秦芳打趣完以后,又感叹地说,“同为婚姻不幸的女人,我是同情这位白芷的,而且没想到这宗清川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背着他老婆和丈人偷一情,我倒挺佩服他的了,哈哈,所以才会出面拦了宫局一下、给他们创造时间收拾不堪局面的,,”
下班以后,她执意请我吃饭,推辞不过去,我只好跟她一起去了她家。
她老公自从梅茹出事后就一直情绪萎靡不振,每天晚上都会在外面借酒消愁或者跟朋友打麻将很晚才回家。
秦芳说,她现在已经把那份怨妇心给放下了。夫妻俩的工作前景方面没什么大指头了,感情方面也奉行得过且过方针吧,。毕竟孩子都大了,人过中年后离婚,输的往往是熬成了黄脸婆的女人一方,所以她也想开了,索性在死水一样的生活里自己作兴出一点小浪花来自娱即可。
秦芳的菜烧的的确是一流,我也乐得跟她习练几个拿手菜,我们二人自得其乐的吃菜喝酒,倒也逍遥自在。
秦芳醉眸眯蒙地跟我说,她网恋了
那时候,网恋还是个崭新而流行的词,好多办公室一族整天工作无所是事,都会生发一段或几段网恋的情愫,,
我当时只听闻过,却没真的见识或体验过,现在听秦芳亲口跟我说出来,而且是借着酒意说出来的,就知道,她找我来吃饭,主要目的就是想跟我倾诉分享一下憋在内心的隐秘的感情了,,,
对于这种别样的婚外恋生发的方式,我也蛮好奇的,也乐得听她剖析一番,可是她刚把话说了个开头,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是许大书记的号码,我不敢掉以轻心了。
于是就冲秦芳摆摆手说,“姐,有人找我,有急事,我必须得先走了,您的事,小乔一定要听,如果明后天有空,小乔再请您,咱们到会所里舒舒服服地泡一天,好好唠,好不好”
秦芳一看我急着要走,就打趣我说,“我们乔科是不是也在热恋中啊哈哈,是男朋友找你吧唉,人都难免重色轻友呀,哈哈,好,你快去吧,姐理解咱们以后再说,,我也想继续上网找我的他卿卿我我呢喝醉了,好想他哦尤其今天看了宗科跟那白芷的事后,,嘿嘿,,”
从秦芳那儿出来后,我这才回拨了许书记的电话,嗲嗲地发声,“喂”
他的声音亲切而温和,“怎么刚才接听电话不方便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让我一时有些心神恍惚。
许良,这位地方诸侯的语音通常是低沉而笃定的,就象一柄藏在皮制软鞘里的剑,剑锋深藏不露、但又足以暗生震慑之力。
现在,几日不见,他的声音里剔除了防备和锋芒,透露出松懈和缓和,给我一种错觉,仿佛,他只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年轻父亲,在工作之余关心着他可心的小女儿,,
我无声地自我嘲笑了一下,晃了晃头,将这姑妄之想摈弃掉,打叠起几分款款柔媚,继续低低暗语,“唔,之前我们宫局长突然驾临奖惩科,让我们都受宠若惊,下班后就和一位同事大姐一起吃饭八卦这件事了,所以没敢接您的电话现在,人已经在外面了,您有什么指示呀”
“哦你们宫局长呵呵,他屈尊去奖惩科是为了给宗清川透信儿的吧你们宫局的外甥明年想进宗清川岳父那个系统,他这是雨未下、云先行了。今儿有闲儿,想召你来撒撒娇了,我在云胡等你。”
我去就近的商店换了一身装束,。上班时间一丝不苟绾起来的发髻放了下来,轻柔顺滑的发丝被晚风一吹,扬扬洒洒地拂在耳侧。
戴了大幅的墨镜,打了车,去往云胡。
刚下车,迎面看到李格非的车也泊在了马路对面,他也正从车上下来。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而且我带了墨镜,穿戴的跟平常机关里的小乔截然不同,但是想必他还是认出了我。
他冲我浅浅笑了笑,回手关上车门,迈步而来,我只好原地站住,展唇迎上一抹笑意,小声说,“李局,您好。”
云胡地处市中心,但是周围全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老房子,早已被列为省重点保护单位,所以这个区域的街道都是限车限行的,幽深的林荫树下几乎不怎么见车行和人行。
这片老房子所在的位置,真是应了那句古语“大隐隐于市”。
暮色晕染着浓荫匝地的行道树、以及隐没在这些老树深处此起彼连的老屋群落。
寂静的云胡外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出租车已经离开。
他走过来,低声说,“小乔,你也来赴约么”说着,非常自然地一抬手,将一片飘落在我发间的榆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