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入夜,蓝源竟然和贺衍一起回来了
众人都十分惊讶,因有客来访而决定这几天都要住在家里的贺茗头一个回过神来,欢欢喜喜的迎上前。
许久不见家人,贺衍也有了点恍如隔世之感。
他拉着贺茗细细看了一回,忽然动了动鼻翼,“好香,好香”
众人大笑出声,贺蓉和蓝辄陪着展鸰从后头进来,闻言笑道“爹爹好灵的鼻子,是婶婶下厨呢。”
贺衍又跟展鸰和席桐问了好,转脸对妻子道“客自远方来,你却叫人家下厨,这可真是。”
“也不怪他们,”展鸰笑着摆摆手,“大家天南海北的,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聚得了一次,我难免手痒,想要卖弄一回。”
贺衍也跟着笑了,点点头,“若论起手艺,这个倒是”
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腹如擂鼓,饿得很了。
小泡儿大声问道“宫里不是汇聚天下奇珍么难道伯伯饿着了”
贺衍笑着弹了他一下,又捏了捏他的胳膊,“好小子,越发结实了。饿倒是没饿着,只也确实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皇权至高无上,确实能弄得到天下所有奇珍,但他们不敢吃啊
他是去监考的,又要准备时刻被圣人召见,那些味儿重的、刺激的,汤汤水水容易上茅房的,就都不能吃。
甚至因吃肉容易放屁、打嗝、肠鸣,不仅不雅观,而且气味难闻,为防君前失仪,也只好不吃。
这么一来,他们能吃的真的就很有限了,平时若饿了,也只好胡乱塞些点心。
一天两天也就罢了,奈何他们这一去就是许多天
不怕说句犯上的话,只怕蹲大牢还更自在些。
看着瘦了一大圈的丈夫,郭凝心疼不已,“正好今儿有才送来的鲜鱼,我叫人做了鱼片粥,你且先缓缓肠胃。”
烤乳猪什么的,略尝一点也就罢了,倒不好大吃大嚼,不然只怕清淡了这许久,适应不了。
正如展鸰所言,几家人难得这么齐全的聚在一起,不多时便气氛高涨起来。
大人们自凑在一处说话,孩子们也在隔壁花厅玩耍,又做些投壶、猜谜、连句之类的玩意儿,十分热闹。
小球儿太小了,什么都干不来,只是跟着傻笑。小泡儿便大大方方的给他派了个活儿将众人投壶时丢在外头的羽箭都收拾起来。
蓝輈愕然,小声道“你也忒坏。”
小泡儿挠头,将两只手一摊,“那你说叫他做什么好不带着他玩保不齐要哭闹。”
蓝輈语塞,觉得倒也是这个理儿。
一众大孩子沉默着看场中,就见那小胖球儿乐颠颠撅着屁股捡拾,蹒跚着两条小短腿儿,十分认真,不多时便抱了满满一怀。
“哥哥,给”他美滋滋的跑过来,将怀中乱七八糟的羽箭递上,两眼亮晶晶的,满脸都写着求夸奖。
众人“”
“真乖”贺蓉率先上前,用香喷喷的手帕替他擦了擦微微见汗的小胖脸儿,再次肯定道,“你可真厉害呀”
小球儿嘿嘿笑了几声,越发高兴,“还能捡”
蓝輈都快哭了
这孩子太实诚了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蓝辄难免有点心虚,忙道“不如咱们换别的玩儿,行令或是连句吧。”
贺茗才要带头响应,忽然就见小球儿瘪了嘴,非常气愤的道“不带我玩儿”
玩儿别的,他就没活儿干了
蓝辄“”
贺茗“”
众人一阵沉默,还是心细的贺蓉头一个回神,先狠狠踩了自家兄长一脚,又朝蓝辄皱着鼻子哼了声,小声嘟囔道“偏你们事多。”
蓝辄a贺茗“”
我们冤枉,那是真冤
贺姑娘又哼了声,十分高傲,并不理会他们,只是柔声安慰小球儿,最后提议大家画画。
小球儿毕竟还小,握毛笔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家一人面前摆了一块装饰精美的石板,就用滑石在上面涂抹。
天晓得贺府的仆人是怎么在短短一刻钟内,就找出来这么多石板
已经正式迈入科举大门的蓝辄和贺茗“”
两人硬着头皮往贺蓉的方向看了眼真的,我们都过了用石板的年纪了
蓝辄也是面红耳赤,别别扭扭的蹭过来,非常羞耻的对两位兄长抱怨,“哥,茗哥,我三岁就不玩这个了”
蓝辄面无表情的横了他一眼,蓝輈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是啊,他九岁已经觉得如此羞愤欲死,更何况两位秀才兄长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有些人瞧着风光,可背地里却被人软刀子逼着用石板画画
他们竟也有今日
偏那边的贺蓉还抽空抬头,温温柔柔的冲他们一笑,轻飘飘道“怎么不动笔小球儿都画了一座房子了。”
一座房子
房子
蓝辄和贺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