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意识跟着念了一遍,“这倒是新鲜,不知跟那烤肉有什么区别。”
“差不多的东西,”展鸰道,“烤肉只烤肉,烧烤乱七八糟什么都烤,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下爬的,只有你想不到,就几乎没有它不烤的。”
说话间三人就得来到里头餐厅,郭先生和纪大夫等人都已经在里头搓手等待,见他们进来就忙不迭招手,“哎呀,林捕快也来啦,正好人多热闹。”
小刀姓林。
小刀与大家打了招呼,十分好奇的看着那个极具特色的烧烤架,“这个就是烧烤”
“可别小瞧它,”展鸰指着席桐道,“还是他画了图,逼着铁匠连夜做出来的呢。”
城中李铁匠从当初的蒸馏器买卖之后就彻底成了半个一家客栈的编外供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见识了,鸳鸯火锅、平底锅、奶锅、打蛋盆、烤鱿鱼的折边铁板,这回又来了什么烤架,早先他还会问几句,如今俨然麻木了,接了图纸弄明白之后就埋头做
问啥啊,反正问了也不明白
小刀一样样数过去,五花肉、肥牛卷、鸡翅鸭翅、各色下水、诸多菜蔬,呃,那是茄子平时大家大多蒸着吃、煮着吃,莫非这玩意儿也能烤着吃
他下意识挑了个远离茄子的座儿。
衙门后头有自己的小菜园,最近茄子等几样应季菜蔬丰收,厨房大娘恨不得一天两顿的做,而且每回都是雷打不动的老三样煮茄子、拌茄子、蒸茄子。如今衙门上下莫说吃了,但凡看见茄子,或是瞧见个紫色的东西就本能的反胃。
还有个老油子叫苦连天,满脸菜色的说如今但凡他在家里放个屁,浑家都能猜出上顿的茄子是蒸的煮的还是拌的来积怨之深,可见一斑。
没见陈大人都不穿紫色衣裳了吗
前段时间,席桐还非常意外的发现了类似于后世金针菇的菌子,只是现代人吃惯了纯白的,如今乍一看这黄色的还有些不适应。蘑菇闷声不吭毒死人的案例不在少数,夫妻两个再馋也不敢轻举妄动,先请教了一回见多识广的纪大夫,又用老鼠做了实验,几乎将周围一带的老鼠都撑死之后,这才放心的将瘦弱的黄色金针菇加入菜单。
金针菇肥牛卷,简直就是烧烤界响当当的一位扛把子
展鸰先熟练地给大家弄了几条烤鱿鱼,根据个人口味足足的洒了盐巴、孜然和辣椒面,一群人没什么形象的撸起串来。
因在场的有女人,又有郭先生和纪大夫两位德高望重的,一开始小刀还有些拘束,小口小口的咬。奈何那鱿鱼劲道的很,他扯了半日,口水都要顺着嘴角流下来了,还是连着大半。
最后还是纪大夫瞅了他一眼,特别鄙夷的道“年纪轻轻的,又是个捕快,咋这样不利索。”
连个鱿鱼都啃不了的孩子,将来还能有出息吗完了,福园州那衙门得完
小刀给他说的羞愤欲死,一张脸一气红到了脖子,偷瞟四周发现大家都一派大开大合之后干脆也豁出去了
一只铁板鱿鱼下来,小刀的嘴就合不拢了。他舔嘴抹舌的回味着口中奇异的香气,心道烧烤真是个好东西,他决定从今天起就最爱这个了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才是男儿本色啊
不过话说回来,掌柜的他们从哪儿弄的这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若不是他们给的,自己是决计不敢入口的。听说是水里的,可难道水里不都是鱼虾蛤蜊么什么时候又有了这样浑身是腿儿的
等郭先生很好心的帮忙解释说是特别远的东边海里的东西之后,小刀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头,难免对他们口中的大海产生了一点向往。
大海究竟是什么比湖大,究竟有多大还会有比这鱿鱼更奇怪的东西么他还真想去瞧瞧。
牛肉卷上美丽的纹理在热力烘烤下微微颤抖,白色的脂肪部分被烤出油脂,底面不断发出细微的吱啦声和爆裂声,那是油脂爆开的美妙音响。
红的部分慢慢变成褐色,白色的部分却开始透明,边缘稍微有些卷曲,进而深化为一种更具有活力的金黄
这肉是早起才割的,鲜嫩的厉害,片的薄薄的,只需略烤一下就熟了,然后撒一点细细的盐巴,即便不蘸料,光一点盐味就足够鲜美。
若是火候得当,简直不必费什么力气,那肉片嫩的呦,入口就要化了。
不同部位的肉口感也不一样,肋排、里脊、肩胛、脖颈、牛舌,或是鲜嫩,或是厚重,或是清脆,多来几片,肠胃得到填充,舒坦得不得了。
约莫一刻钟过去,烤盘边缘略低洼一些的地方已经积了不少莹亮的油脂,这会儿只要打一个鸡蛋进去,或是直接煎蛋,或是搅成蛋液弄个嫩蛋卷因油脂内已经有了烤肉时滑下来的盐分,真的什么都不必添加。
小刀忽然发自内心的觉得,若是每次大案告破在即就来这么一顿慰劳饭,嗯,他能坚持到两百岁
关键时候还得是肉,菜蔬什么的不过配角罢了
不过没等他将这些感慨宣之于口,眼角余光瞥见展鸰的动作后,小刀的脸就已肉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