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教,简直犹如爷爷在世,直叫他恨不得头皮都炸开了,哪里还敢辩驳只好缩了缩脖子,讪讪一笑,努力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你说的有理,我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不过怕吓着孩子罢了”
蓝源这个人原则性十分强,一点不打算给自家兄长面子,当即道“既然做得出,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如今我不过问明实情,又哪来吓得着吓不着之说”
蓝瀚给他说的哑口无言,又被他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也有点恼羞成怒,当即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徐夫人是知道自己儿子脾气的,而且刚才那小子又怒气冲冲的跑了,必然是有火没处撒,这才打算挑个软柿子捏。谁知道以前的软柿子如今却成了铁板,还会反咬一口了
她心中着实火烧火燎,眼见丈夫偃旗息鼓就凉了半截,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真是恨,真是怨啊
同样都是丈夫,同样都是父亲,怎么人家的就能为妻儿遮风挡雨,生的孩子也聪明伶俐,偏偏自己就样样不如人
堵住兄长的嘴之后,蓝源再次将矛头对准侄儿,“你可曾对展夫人语出不逊可曾对弟弟恶语相向”
眼见着父亲都蔫儿了,蓝轲整个人都快吓软了,可还是不肯轻易认输,当即哭喊道“叔叔忒也偏心她不过一介商贾,士农工商居于最末流,本就同咱们不是一路人,你和婶婶竟然还将他们当作上宾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肯认错。
见此情景,蓝源心中越发不喜,一点也不放松地追问道“没听见我的问话吗你曾做过”
蓝轲整个人都快被巨大的压力弄得崩溃了,“我是说过又怎么样我乃蓝家嫡系子孙,她出身贫贱,这几日却与我们同室而坐,同桌而食叔叔偏心太过,辙儿对兄长动手,难道就应该吗”
“这个你不必操心他虽说不该对兄长动手,可也是事出有因,如今我知道了,自然赏罚分明”蓝源冷声喝道,“来人,将他带回房中闭门思过”
蓝轲又哭又叫,闹得不像话,哪里还像个世家子
徐夫人都快心疼死了,也跟着掉泪,刚要出声哀求,就听蓝夫人冷冷道“嫂子,玉不琢不成器,轲儿这个性子也实在该好好约束约束了,一味溺爱岂是长久之法”
徐夫人张了张嘴,看看人家的儿子,再看看自己的,忽然就有点不确定了。
蓝源又对展鹤道“你可知错吗”
展鹤抿了抿嘴,倔强道“对人动手是我不该,可我并不以为自己有错姐姐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如今她受辱,我焉能坐视不理”
小小年纪,难得他恩怨分明又立场坚定,还能顶住压力不改初衷,蓝源差点忍不住点头称赞,到底还是忍住了,虎着脸道“你也回去,好生写二十张大字,不写完不准吃饭,也不准出来”
蓝夫人心疼儿子,“老爷”
眼见着就快吃午饭了,这二十张大字一日还未必写的完呢,岂不是叫孩子饿上几顿
蓝源却并不改口,又对蓝瀚道“兄长且随我到书房来”
说罢,拂袖而去。
蓝夫人看看儿子,再看看失魂落魄望着儿子被带走方向的徐夫人,也是百感交集。
她叹了口气,对展鹤道“听话,回头母亲去劝劝你父亲。”
展鹤摇头,认真道“鹤儿有错在先,受罚也是应当,大丈夫一诺千金,母亲不必去了。”
蓝夫人听了这话,又是高兴又是伤感。高兴的是儿子小小年纪就这般明白事理,又能吃苦,来日必然前途无限;伤心的却是,哪怕时至今日,已然认祖归宗,他还会在私底下最放松的时候自称鹤儿
展鸰轻轻抱了小孩一下,在他耳边小声道“别怕,等会儿姐姐偷偷送的好吃的给你。”
蓝大人只说叫他关禁闭写字,可没说不准人去探望啊
展鹤心中一下子雀跃起来,被罚的那点小沮丧一瞬间消失无踪,眼睛亮闪闪的,小声回道“想吃烤鸭。”
鹤儿好难过的,必须得亲亲抱抱吃烤鸭才能好起来
展鸰噗嗤一笑,“好,姐姐尽量。”
大户人家平时也会吃点烤羊什么的,厨房应该是五脏俱全吧
书房里。
“兄长,你失态了瞧瞧轲儿,张口商贾,闭口商贾,即便是,那也是圣人亲口褒奖过的商贾又岂是你我能够轻易诋毁的”蓝源是真生气了。
其实他并不怎么怪自己的侄子,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对于实际上的厉害关系不清楚也有情可原。但他今日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就必然不是一时感慨,这般针对性的态度是受谁的影响答案不言而喻。
蓝瀚一张脸涨得通红,愤然道“你变了”
当初对士农工商之道最为推崇的不就是这个二弟吗如今竟然调转回来对付自己
“是我变了,却也是兄长顽固不化,冥顽不灵”蓝源痛心疾首道,“上到朝堂局势,下到百姓生计,哪一样不是瞬息万变如今人才辈出,风云际会,兄长却一味固步自封,用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