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 几名医官惊喜的发现,但凡被那什么酒精擦拭过的伤口, 竟都没有再恶化
要知道,昨夜可还下了一场雨呢,今儿太阳一出来,远比前几日更加闷热潮湿, 若放在以前, 保不齐就有人去了呢
好歹的,这些伤员里头再也不会有人死了
好些人都高兴的哭了。
虽说保家卫民是本分, 可但凡能活着, 谁又愿意去死呢
谁不是谁的父亲, 谁又不是谁的儿子谁家里还没个浑家、儿女的
若是人没了, 天就塌了, 即便后头有赏银、名声, 又有什么意思
展鸰和席桐登时被狂热的医官们围住,七嘴八舌的问了好些问题,两人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嘴都说干了好几回。
机会难得, 他们也希望能尽可能多的挽救生命, 又顺便将各种止血、包扎的方法同对方交流了。而对方也投桃报李, 将平日用的包括针灸止血等在内的,短时间内可以说出来的要点说了, 众人俱都受益匪浅。
有个年纪大些的医官带头朝他们行了大礼, 唏嘘道“两位真乃仁义之辈”
展鸰和席桐愧不敢当, “我们也没白来,这几个时辰可学了不少东西。”又请他们起来。
众位医官不肯,坚持一揖到地。
谁有点儿压箱底的绝技不是好生藏着掖着的不到要紧时候都不敢往外传的,可这两位非官非兵,竟这般的无私当真叫他们惭愧。
展鸰和席桐都赶紧上前扶了,说了多少遍“本分”,奈何对方的热情一点儿没减弱,俩人有点儿撑不住,扭头就跑。
迎面撞上过来看情况的夏白,还给他吓了一跳,心道这样火急火燎的,指不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呢难不成有人死了
两人根本顾不上打招呼,生怕后头那些“如狼似虎”的医官们再奉承,头也不回的上了山。
昨儿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应该会有蘑菇吧这一带山林如此茂密,也必然会有山鸡
这几天都没正经吃饭,嘴里简直要淡出鸟来,一定要打打牙祭了。
才刚下过雨,地上的树叶都吸饱了水,一脚踩上去噗嗤作响。空气湿度很大,呼吸起来都要比平时多费点劲,没走几步就出了一身汗,衣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四面八方无数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偶尔他们划过枝条,还会有成群的蚊虫飞起。
展鸰和席桐都知道这种原始老林子的厉害,摘了几种防蚊虫的草药抹了,又将裤腿、袖口扎的紧紧地,手脸脖子也都用薄布包起来。
蘑菇不少,只是他们来的不太早,大部分长得太高,有点老了。可饶是这么着,不多会儿还是摘了一大兜子。
席桐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简单的扎成一个包袱背着。
野鸡野兔不少,夏日对它们来说是好日子,有吃有喝,故而一只只都膘肥体壮的,拎在手里老沉。
两人掏了几个兔子窝,十几只兔子穿成一串儿背着,下头还有几只野鸡晃晃悠悠,零零散散加起来,少说几十斤,收获颇丰。
还有几种没见过的小野果,两人留神观察了一回,见不少鸟雀啄食的痕迹,知道没毒,能吃,也吃了些。酸酸甜甜,滋味儿不错。可惜皮太薄,无法运输,不然合该多弄些回去的。
席桐就道“不如走的时候折几根枝条回去插着试试,保不齐能活呢。”
要用做他们新房的院子差不多建好了,也种了几棵桃李杏、柿子、石榴什么的,那些都是常见的,若能种活这个,自然是更好了。
展鸰想了下,“也好。”
既然无法带果子,那就带果子他妈
这回两人再回去,将士们可就热情太多了,甭管走到哪儿,“展姑娘”“席少侠”的喊声都响成一片,打招呼打的嘴都干了。
不过展鸰明显比席桐受欢迎太多,没办法,军营嘛,一年到头才见几个姑娘更别说这姑娘人又美心又善,难得还这样有本事说不准就是天下仙女下凡哩
还有几个毛头小子见了她就脸红,一颗心砰砰跳的跟疯了似的,有耐不住的偷偷拐弯抹角的打听,谁知登时给人闷头打了一棒
同来的那姓席的小子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消息传开之后,众人不禁纷纷扼腕,捶胸顿足,天啦,好姑娘都给人抢走了,叫他们这些光棍儿可怎么活
席桐哪里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虽因为对方人多势众不好嘚瑟,可也挡不住他越发的黏人,简直是亦步亦趋,又时不时拉拉小手什么的。
就有人酸溜溜的道“那小子真是个跟屁虫,还不知如何死缠烂打才抱得美人归哩”
展鸰找伙夫借了口锅,先把野鸡和兔子切成大块下锅煸油,等外皮变成金灿灿的美丽颜色,锅底也积了不深不浅一汪油,闻着喷香,看着过瘾。
随军做饭的只讲究一个管饱,好些人根本就是寻常大头兵转过来的,哪儿知道什么厨艺不厨艺的尤其是厢军,吃不死人、饿不死人就成了这会儿见了展鸰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