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鑫有点懵逼。
作为一个在外游荡将近二十年的侠客, 他自认见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眼下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睡过去的短短一夜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以至于当他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门, 看见井边那一对光明正大眉来眼去的“狗男女”时, 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他娘的算啥事儿
不是昨儿还“不是媳妇”么那谁来跟他说说,这算咋回事
说好的一起当光棍儿,你却暗中叛了变
肖鑫面无表情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告辞比较好时, 前头肩靠肩、脸贴脸的俩人终于找回了失散已久的机警, 总算听见动静, 齐刷刷回过头,“大哥醒啦”
看这眉梢眼角堆的笑
肖鑫默默地别开脸, 扭过头, 心道我宁肯自己沉睡不醒,也不至于大清早上受此等刺激。
太欺负人了
昨晚上你们分明不是这样的
现在他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肖鑫闷闷的嗯了声,绕过他们去打了一桶凉水, 就这么开始洗手洗脸。
展鸰看着里头若隐若现的冰碴子, 就觉得自己身上也跟着打哆嗦, 忙劝道“大哥, 厨房里头有热水,且兑兑吧,怪冷的。”
虽说人家是游侠, 可能早已习惯了, 但这会儿都到家了, 怎么能还眼睁睁的看着客人这么艰难
谁知肖鑫却嘎巴嘎巴扭过头来,幽幽道“不如我的心凉。”
他真是凉透了
看看,看看光天化日的,竟然还拉手了真是要了命了
展鸰沉默半晌,转过脸去以眼神示意“跟昨天的壮男猛汉画风差的有点儿大啊,感觉忽然就娇弱且多愁善感了呢。”
席桐“其实我们彼此了解不多”
昨儿夜里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吧
早上是外皮酥脆喷香,内里厚实绵软的鸡蛋灌饼。
展鸰将那面用油多揉了几遍,搁到刷了猪油的平底锅上,烙的半熟时用筷子从一侧上面挑开,将打好的蛋液灌进去,然后小火焖熟。
饼出锅之后,在上头薄薄的刷一层甜面酱,搁点菜叶子、胡瓜丝、烫熟的豆芽、酸辣的土豆丝、切好的卤肉条等,或是切成小段,或是下头垫一层油纸,直接抓着吃,大口大口的,又香甜又过瘾。
汤是豆腐菠菜咸汤,一清二白,中间又有细嫩的黄色蛋絮漂漂浮浮的打着旋儿,好看的紧。
将那嫩嫩的豆腐切成小块,先用热油爆香,加进去翠绿鲜嫩的菠菜叶颠一下,尽量保持豆腐块完整,这样比较好看。加水后打个鸡蛋增色提香,飞快的搅成蛋花,适量的撒些盐,清香却不寡淡的菠菜豆腐咸汤就成了。
豆腐也是展鸰自己用上好的黄豆做的,又滑又嫩,细细白白,比外头卖的都好,这几日前头食堂里一道清清爽爽的小葱拌豆腐就卖的极好。
冬日漫长寒冷,绿色菜蔬本就稀罕,这道菜不过卖五个铜板,可口味儿奇特清新,来的人都爱点一道,一天能卖一大板豆腐呢。
嗯她就琢磨赶明儿做豆腐脑吃
展鸰做的时候,李慧就在旁边拼命记,心道才刚的什么鸡蛋灌饼又是猪油又是精细白面的,还一个里头就要一个鸡蛋,又夹那样多的肉、菜,等闲百姓家里谁吃得起还是这个好,统共就是些菠菜豆腐的,多加些水一家人都够了,也花不来几个铜板,可是滋味儿却好,回头做了给家人尝尝鲜。
展鸰自己先尝了一口,觉得味儿还不错,也叫她和高氏两个略尝了。
先前高氏还不敢,分明五大三粗的一个壮实女人,举止却拘束的很,只一个劲儿的往后缩。
“掌柜的,李大姐尝了就是了,俺,俺看看就行。”
她微微涨红了脸。
人家是正经师徒,将来是要养老送终的,便是李慧年纪大,走得早,她的儿女也得孝敬着,故而怎么样都不为过。可自己不过来干活的,本该只打下手的,人家两人却大方的很,许她在旁边瞧几眼,自己却不敢细看,只抢着做些生火、洗菜、刷锅之类的粗活儿。
这一家客栈上下的规矩都严谨的很,连后头打扫牲口棚的都得先跟着作甚么叫培训的,学着问好、待人接物之流,她来了之后先就紧张了。
且这厨房并不似旁的地方那样又脏又乱,东西多却有章程的很,十分齐整,又日日打扫的干干净净。再者,她们做的就是靠火的活儿,很是暖和,吃的也好,每月也有几百个钱,高氏满意的了不得,哪里还敢再私底下吃东西
只要下头的人用心做活,展鸰很愿意时不时给她们点儿小福利,就笑,“不为旁的,这个也是我来了这儿后头一回做,到底没个谱儿,你们只当替我尝尝味儿。”
见自家师父发话了,李慧也跟着说了一回。高氏这才别别扭扭的应了,忙去拿了个小勺儿,小心翼翼的舀了一点儿。
真是,真是好喝啊
若非才刚她一直在旁边,真不敢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