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矩的走向了卧房,一副懒懒散散,毫无防备的模样。
夜,十分安静,外面似乎还下起了点点细雨,正能掩盖掉人的脚步声。
她就这么安然地坐在床边,无聊的掐着手,似乎在计算时间。
随着“嘭”地一声,一道极强的穿堂冷风刮起她脑后的发丝,唐欣眼神一利,看向淋着雨,推门而入的来人。
初九手中提着他们青衣营的特制佩刀,一步步向她逼了过来。
唐欣面色不变,像是早有所料,“来了”
初九头发全被雨水浸湿,像是在雨中站了许久,他没急着杀她,握着刀的手却捏得死紧,看着她的眼神也十分锋利。
“你知道我要来”他问。
“这屋子里的香料有点问题,你从一开始就偷换了香炉吧”唐欣单手撑着床,眼眸中带着玩味,嘴角一勾,“杀手要是都像你这样犹豫,这碗饭怕是吃不上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他缓缓扬起刀,对准她的眉心,眼神变得有些疯狂,“这香料对有内力保护的人没作用,但你受了内伤,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就算她也不是自愿的,就算她可能也是受害者,但世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你倒是杀,别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唐欣直接站起了身,抓着他的刀刃,抵在心口。
初九看着她的脸,握刀的手,头一次颤抖了,见她往刀口上撞,手不知不觉一松,“当啷”一声,佩刀落地。
他的表情带着挣扎和慌乱,又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一面,有些手足无措,想要重新拾起地上的佩刀。
唐欣却抢先拿起了那柄刀,塞在他手里,握住了他的手,定定盯着他的眼睛,笑容有些诡异的蛊惑“想杀我”
他心中蓦地一跳,愣了愣。
唐欣猛地将刀往胸口一送。初九下意识想要用力往后拔,却惊觉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甚至毫无受内伤的痕迹。
顿时,白刀子准确无误地刺入胸口,鲜血溢出,刀身迅速染上鲜红。
唐欣咬牙闷哼了一声,临死之前,竟然也没狼狈的痛喊出声,嘴角依然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声音不复方才的中气十足,有些虚弱“放心,我不想要你的命你也真会虚张声势,我都坐这儿让你杀了,你还下不去手。怕什么”
初九颤抖着身子,后退一步,拔刀间,又带出一大片鲜血来。这才止住了动作,一动也不敢再动。
他这才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心如磐石,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得一吹就倒的小女子,在这样的条件下,竟然还能轻松笑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快死了么
“我去叫青渊公子”他记起世子这几天飞鸽传书,让青渊公子早日赶来山庄,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慌乱之中,他却见唐欣微微笑着,望着他的背后。
一抹白影正踏入院中,见卧房门是开的,烛火已熄,忽地出现在了门口。
这时,唐欣已经缓缓往背后的床上倒了下去,脸上带着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夫君”
“为什么”齐天佑猛地冲了过来,抱住她尚存温热的身体,心倏地收紧,“他不可能伤得了你”
说着,就要一掌击毙呆立的初九。
唐欣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虚弱地冲他一笑“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拼命为她输送真气,又封住她的脉,想要止住大片的流血,奈何怀中之人,脉息微弱。
“还不赶紧叫青渊公子”他的声音夹杂着冰冷的杀戾,向初九沉声叫道。
若不是她拦住初九此时不会有命在
“没用的。”唐欣缓缓牵起一抹苍白的笑容。
“为何要这样我对你不够好么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他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伤口边缘,却像是用尽了力气,不敢再触摸一下,“唐欣,你真的狠。”
“你对我的要求,我永远也无法做到,既然这样只是互相折磨,那么,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你不忍心杀我,我可以亲自动手,这样,你不会歉疚。”她伸出冰冷的手,想要抬起,最后一次触摸他的面容,却因为力气耗尽,掉了下来。
“我不忍心伤你一分一毫,那些只是气话。”齐天佑喉头一阵腥甜上涌,浑身的血液都如同凝固,“你想要去哪儿,我绝不拦你,你不想再见到我,我也不强求你待在身边,知道你活着,好歹有个念想你若是死了”
她绕开他的话题,气息逐渐不顺,咳了几下,才稳住呼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越来越弱,“我撑不了多久,事已至此那些无用的话,不用再说。”
齐天佑心下也清楚得很,时光不可能倒流,已经重伤至死的人,再说“如果”,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最不愿见到的,还是来了。
将死之人,能感到自己生命的流失她说出这种话,代表着她气脉将绝,此时,只是想留下最后的遗言
“你有什么未完心愿”他紧紧抱着她,无比慌张,害怕她下一刻,话只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