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早都想说了。
憋了一晚上。
终于说出来了。
“不行”叶鱼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大哥,你必须去朔州煤矿读书”顿了顿,她指了指叶朝阳和叶朝星,还有自己,“我们以后肯定也会去朔州煤矿读书的,你先去,先去占地盘,等我和二哥三哥去了,你到时候要罩着我们”
叶鱼人不大,说起话来,口气倒是不小。
兄妹四个,都去朔州煤矿读书,哪怕是叶红卫,也没不敢想过。
不过,叶鱼这一提,他也有些了想法,自己要好好挣钱了了,争取把几个孩子都送到矿里面去读书。
隔壁正屋,住着的是大房一家子四口人。
晚上,卢凤兰没吃饭,这会肚子饿的烧心,有些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折腾。
可把叶红忠给折腾毛了,“你身上长刺了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
卢凤兰难受,“我饿老叶我好饿”
“饿你也忍着,谁让你得罪了娘”叶红忠没好气的拽过被子,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卢凤兰心凉了半截,“我哪里有得罪娘啊我不过是、不过是想给我们家良书争取下读书的机会”
顿了顿,她伸手戳了戳叶红忠的脊梁背,压低了嗓音,“我们家良书成绩有多好,你是最清楚的,可是他成绩再好,也架不住学校差啊
要是、要是咱们家良书能去朔州煤矿读书,那肯定是稳稳的能上高中的,这上了高中,大学不就有了吗
指不定我们就是大学生的父母,退一万步,没考上大学,那也还是个高中生,这留在朔州煤矿当个干事,吃上供应粮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老叶,你说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
黑暗中。
叶红忠的呼吸也加重了几分,他是叶家老大不错,但是叶良书是他亲儿子,和叶惊蛰这个隔房的侄儿子比起来,到底是有轻重的。
而且,他又是大队长,若是在有个大学生的儿子或者朔州煤矿干事儿子,这都是顶顶荣耀的事情。
还别说。
叶红忠心动了,但是想到自家老太太那火热的心又凉了下去
“娘、娘不会同意的”
“再说了,惊蛰也是我侄儿子,我不能做这种欺负人的事”
他到底还是有良心在的。
卢凤兰翻个白眼,“娘是不会同意,但是你也是红卫的亲大哥啊爹当年走的早,下面几个兄弟,全靠着你当大哥的照顾着,都说长兄如父,你要是去跟红卫提,红卫肯定不会拒绝的”
叶红忠默了默,“让、让我好好想想”
旁边的叶良书醒了,他的眼睛亮的惊人,下了一剂猛药,“爸,妈,我要是能去城里读书,甭管是考大学还是留在朔州煤矿吃供应粮,我肯定、肯定都会把你们都接到城里面去享清福,让你们也吃上天天细粮,顿顿肉的日子”
这就好比是一张大饼。
好大的一张饼。
让叶红忠和卢凤兰两人的呼吸又加重了几分,天天吃细粮,顿顿吃肉,还能住在城里面,这得多荣耀啊
卢凤兰伸手捏着叶红忠腰间的软肉,“老叶,你瞧瞧儿子多争气啊咱们当父母的还能在后退吗”
叶红忠沉默了,“我明天就去找老三说叨说叨”
有了这话。
卢凤兰和叶良书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突然。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错觉,那黑暗中的横梁上,簌簌的掉下来了几个东西,砸在了被子上,噗嗤一响,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安静的黑暗中,却格外的清晰。
“老叶,是什么掉下来了”卢凤兰伸手去摸,就听到一声响彻屋边的尖叫声,“啊软的会动”
接着,不止是卢凤兰。
连带着叶红忠和叶良书两个人,也嚷嚷起来。
掉下来的是蜈蚣,蜈蚣爬过皮肤,仿佛几十只腿在皮肤上蠕动,鸡皮疙瘩就不自觉的起了一身,他们稍稍一动,蜈蚣就准确无误的张嘴咬了下去。
剧痛
感传来。
让大房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大,直到,把叶家其他人也惊动了过来,点了煤油灯,那亮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接着,大伙儿就瞧着了令人惊吓的一幕。
大房的暖炕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蜈蚣。
而叶红忠、卢凤兰和叶良书他们身上,也还爬着几只,在上下走动。
更甚至,被蜈蚣咬过的地方,一片红肿。
“老大家的,你们做啥缺德事了”周秀英有些纳闷,这季节袄子都还没脱掉,哪里来的蜈蚣
叶红忠要哭了,“娘没啊”
这话一说,他们就想起来了,自己先前的坏心思。
大家惊恐的看向叶鱼他们。
莫非,二房的人能监听到他们说话
才故意报复扔的蜈蚣
不可能。
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