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丢出去吧,带着一股子霉味。”
来了。
卷耳嘴角一抽,立在一旁的小鬼吏应了诺推门出去,殿内就只剩他们二人。
“你还未说,因何不开心”他还没忘。
“”卷耳不语。
阎追睁眼看她半晌,“怎么不说话”
卷耳压下心底燥意,声音不耐,“说什么”
她语气不可谓不犯上。
卷耳话落,阎追目光停了停,半晌,嗤笑一声。
“你能耐了。”
他这话不知是在说她方才的犯上之语,还是那两世的逾矩之行。
或许除了这些,还有让他放不下的一些别的东西。
“是你亲口所言,阎君于你,是最重要之人。”
“”卷耳目光一顿,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你说的,会陪着我。”
“这些话都出自你口,不是我。”
“所以呢”
“所以。”阎追蹙眉,他瞳眸漆漆落在她身上,语气不愉,“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
“孟婆娘娘处处留情,少年和猫都没放过,怎么,对本君确是生了惧意”
不知为何,卷耳心里的那丝迷惘就这样散了。
原来不止她一一个在惶然纠结。
“臣不敢犯上。”
她心头微松,却还是未多说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卷耳正垂眸思索,冷不丁的便被一股力量瞬间拉至阎追身前。
“不敢犯上”他嗓音低沉,捏着她的下巴看向自己。
那眼尾红痣似是引他沉沦之药,待那女人说了无胆以后,阎追漫不经心地笑了。
“本君借你胆子。”
“来吧。”
“来犯上啊。”
“本君允许你犯上。”
他眼里藏了火,呼吸和目光同样炽热,定定的看着她,似是要把她里里外外剥个干净。
“”
“君上可是忘了什么”卷耳错开目光,尽量平稳着声线问。
那股暧昧的气氛被打破,斜倚在乌金榻上的男人一顿,“什么”
他下意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凡间的那段岁月,好像并未应过她什么。
“二十颗神元丹。”卷耳看他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能好心提醒。
“”
她倒是理智清醒的很。
阎追唇边带了笑,他抬手,掌心缓缓腾起一阵暗红稠烟,卷耳看的一愣。
神元丹顾名思义,是以神魄魂元而练,三百年修为才得一颗。
可因为这东西珍贵,是以也有许多药仙用天才地宝凝练而出,阎追答应她二十颗神元丹时,卷耳以为是后者。
没想到是
“你把神元给我”
二十颗神元丹,六千年的修为。
阎追掌中烟雾成型,最后散去光华,只剩一颗红彤彤的珠子。
太珍贵了。
看她不动,阎追面色一沉,手中力道收紧,“不要便扔了。”
“要,我要。”
卷耳干脆利落的从阎追掌中拿过拿珠子,品鉴一样对着一旁的冥烛看了看,见其中流光溢彩,她口中笑道“阎君高义。”
“”
“你刚刚说要什么”他语气低沉,长腿曲起挡在卷耳背后,让她靠着。
她未察觉,闻言只是道“要神元丹啊。”
阎追似是对她这仅有的志向嗤之以鼻,“不想要别的了”
卷耳收好那颗珠子,抬眸,“比如”
“比如我。”他眸色深深,低哑开口。
“”
阎追还欲在说几句,便见门口小吏来传,“君上,柔辛仙子来了。”
阎追淡淡道“让她进来。”
门扉开合,殿前倏尔传来一道温柔嗓音,卷耳抬眸,见那浑身飘着渺白仙气的女子走了过来。
柔辛微笑着说,“是司命星君派我来,便是告知师兄渡劫之事。”
阎追垂眸玩着卷耳的头发,一圈圈的绕在自己手指上,闻言可有可无的问,“不是都结束了”
“结束了,也未结束。”柔辛说着司命的吩咐,“星君说阎君只要呆在地府,您这最后的劫难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他挑眉,“为何我竟不知”
“命理自有天定,阎君安心便是。”柔辛袅袅而立,“君上若无事,我这便回去跟星君复命了。”
柔辛是司命座下第一得意仙子,卷耳只听说百万年前三人曾是出同门,只是他们修习的术法不同,阎追来了地府,那两人上了九重天。
“你最近可好”阎追淡淡道。
这话便是以师兄的口吻来问了。
柔辛眼神闪了闪,笑的天真,“我自是好的。”
他面上并无诸如痛苦伤神等情绪,闻言只是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