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世子爷一个人回府,赶得上十万叛军杀入。”
他气质儒雅温和,话听着像是教训儿子,脸上却满是宠爱的笑容,小叶怀遥当然半点不怕,笑道
“父王这么抬举儿子,那明年便让皇祖父派我去边关杀敌罢,管保他们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桓氏嗔道“又胡吹了。你是父王和娘的心肝宝贝,就算是有什么大事也有我们顶着,那里就舍得让你上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了。”
翊王简直听不下去,摇头道“慈母多败儿。”
他话是这么说,被王妃瞪了一眼,却也不敢再开口,反倒回过头来叮嘱儿子道“等见了皇祖父的时候,可不能胡说八道。小心真把你给送过去,到时候你这个馋嘴的臭小子,可真就什么都吃不着了。”
小叶怀遥显然对父母的溺爱习以为常,只是面上带笑,既不答应,也不反驳,从父亲身边的碟子里拈了块果干吃,道
“说到这里,我还真是饿了,二弟呢怎还不出来用晚膳”
翊王妃道“微儿入宫去了这几天不回来。饭菜早就备好,只是不知道你野到哪里去了。这就端上来罢。”
她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身边的仆妇吩咐的,放眼整个京都的权贵之家,当爹娘的等着儿子回来吃饭,除了翊王府,也再没有第二家了。
翊王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也是出了名的钟爱妻儿,对儿子的溺爱一点都不少。
听说开饭,他也毫无异议地推开棋盘站起身来,屈指在叶怀遥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虎着脸道“馋猫,就知道吃。”
此情此景,对于小时候的叶怀遥来说,再寻常普通不过。
他那个时候不会想到自己能窥得仙道,拥有这样长久到仿佛永恒的生命,也不会料及,仅仅一年之后,楚昭就会获罪于天,继而亡国。
此时通过幼时自己的触感,叶怀遥感到父亲的手指在额头上轻轻敲过,心中感怀思念交织,竟是眼眶一热。
他只是一时情难自禁,情绪激动,按理说不会对年幼的叶怀遥产生任何影响。
但紧接着,叶怀遥就惊讶地感到,他的眼眶中竟然真的涌出了一滴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这可是小叶怀遥的身体,翊王和翊王妃眼见三人原本在好端端地说笑,结果儿子竟然掉了泪,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小子虽然养的娇贵,可骨子里性情刚硬,从小到大无论经历何事,落泪的时候屈指可数。
翊王妃紧张道“呀,这是怎么了”
她将小叶怀遥拉到身边,抬手去摸他的额头,问道“是不是刚才你父王的劲太大,把你给打疼了”
翊王也有些无措,看了看自己的手,弱弱地道“收着劲呢,真不是故意要打儿子。”
小叶怀遥愣了一下,也觉得很奇怪。
就在方才,他胸中忽然涌上一种十分伤感的情绪,心口抽痛,不知不觉便落了泪,只是这感觉稍纵即逝,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被父母这样拉着追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道“跟父王没关系,是我眼睛里面进沙子了。”
此时饭菜也已经端了上来,看爱子是真的没事,翊王和翊王妃这才作罢。
叶怀遥十分惊讶,又有意识地试着想操控这具身体,却是不能了,他心道“这可奇了怪了,为什么刚才我的情绪竟然能影响小时候的自己”
他琢磨了一会,找到了一个理由“说不定是因为我的个人情绪太过强烈,就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这样就能说得通了嗯,好久没尝过王府里面厨子的手艺,可真不错。”
小叶怀遥吃过了饭,又跟父母闲话几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歇了一会,有人过来禀报,说是王府来了一位身怀绝技的客卿,能够用掌力将生肉烤熟,正在向王爷展示。
而翊王知道儿子性格活泼,爱看新鲜,便差人过来唤他,问叶怀遥要不要去。
阿轩在外面说“世子爷,那客卿就是咱们晚上回府时遇见的人。”
叶怀遥心道“果然是朱曦。那么我一定没有去看,否则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全无印象。可惜,不能知道他来王府做什么了,多半跟孟信泽有关。”
果然,小叶怀遥听说之后似乎有些意动,犹豫了一下,却拒绝道“我今个乏了,要早点歇着,就不过去了。你跟父王回禀一声罢。”
叶怀遥又想“骗人,一点也不乏,反倒精神的很,放着好玩的事不看,绝对另有阴谋还有那小兔糕啊,我知道我要去干什么了”
他跟当年的自己互相磨合适应了一阵,熟悉的往事一一涌上心头,此时也终于想起来,小叶怀遥这是在心里打算着什么。
差点忘了,当年这王府里面,还有他的一个秘密小朋友。
等到夜色更深了一些,小叶怀遥将值夜的小厮婢女们都打发了下去,自己换了件深青色的常服。片刻之后,窗子被轻轻一扣。
他掀开卧房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一身黑衣的阿轩正拎着个食盒,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