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哑巴眼神有点奇怪,巴巴地看着秦渊,忽然伸手指了指他,又比划了一下打电话的动作。
他的意思只是说昨天阮轻暮给他看了手机里秦渊的照片,可是秦渊的心跳却骤然加了快。
他走进了小房间,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那凌乱的被窝。
冰冷的,根本不是起床没多久的样子,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他转过头“穆阿姨,他的消息是什么时候发的”
穆婉丽恍然,看了一眼,茫然地说“夜里两点多”
这孩子什么毛病,夜里失眠,所以决定早上起来去晨跑,还特意留了个消息
秦渊的心,越跳越快,某个荒谬的想法忽然跳进了脑海,越来越抑制不住。
他颤声对着穆婉丽说“阿姨,我也出去跑一会儿,说不定能遇上他。”
他拔腿就往门外跑,冲到门口,又回头对着穆婉丽鞠了一躬“万一我没遇到,他回来了,你叫他开手机,第一时间打给我”
穆婉丽追到门口“哎哎,你这孩子别傻跑啊在家坐着等就是了,吃点饺子暖和暖和”
秦渊大步流星地跑着,丝毫不停,清亮的声音飘荡在新春的小巷“阿姨,我不冷”
清晨的车好打多了,外出走亲戚的多,已经有人站在路边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准备串门拜年。秦渊抢上了一辆车“御庭院,谢谢,请您开快点”
坐在车上,望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看着清晨渐渐生机勃来的城市,他的心充满酸楚。
他的阮阮。他那聪明狡猾、根本骗不倒的阮阮,从蛛丝马迹里也能看穿他的阮阮。
出租车一直开进了小区,停在了他家楼下,他狂奔下车,一口气冲上了电梯,望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心跳在胸膛中激烈地像要跳出来。
“叮咚”电梯门开了。他狂冲出去,然后猛然停住了脚。
家门口没有人。
他茫然地站在那里,一瞬间,整个心都空了。怎么了他猜错了吗,阮轻暮根本没有猜到他回来,真的去晨跑了吗
正在心慌意乱,寂静的楼道里,一道含糊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疲倦又软糯的鼻音“都几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秦渊猛然抬头,望向了旁边的安全楼梯。
浅金色的朝阳从楼梯拐角的小角窗照了进来,极少的飞尘在光线里跳舞,一起跃动在那个蜷缩着的少年身上,映着他卫衣帽子下藏着的半边俊脸。
和着尘,同着光。像是在哪里等待了不知道多少时光。
一瞬间,秦渊飞快地闭了闭眼睛,将眼眶中一瞬间的热意忍了下去。
他慢慢拾阶而上,单膝着地,平视着阮轻暮那迷迷瞪瞪的俊秀脸庞,伸出了手,像是怕打碎了瓷娃娃一样,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冰凉得厉害。
“不知道进去等吗”他的声音沙哑。
阮轻暮怔怔望着他,好像终于有点醒了过来,有点委屈地小声说“不知道密码。”
“干什么躲在这儿去物业门卫室不行吗”他轻声问,想埋怨,却终究舍不得。
阮轻暮打了个哈欠“这儿不冷啊。”
秦渊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侧,终于心头一颤,明白了。
那儿有一条通往室内的暖气总管,为了美观,大部分都被软管包了起来,可是转角处却有一小段裸露了出来,往外散着热气。靠着的话,起码能让背后有块地方暖和点。
他沉默着伸出手,想要拉阮轻暮起来。可是阮轻暮一起身,却忍不住猛地一龇牙“艹”
脚全麻了,动一动就像针扎,像一只狼狈的软脚虾。
秦渊默默转过身,在他面前蹲下“阮阮,上来。”
阮轻暮愣了愣,一只手拿起地上的小蛋糕盒,另一只手把画框拎起来,困难重重地双手合抱,乖乖地趴在了他高大宽厚的背上。
伸出来的手腕和手都凉,交错搭在秦渊脖颈上,重重的画框吊在秦渊胸前。
两个人的姿势都狼狈又艰难,可是又都这么坚持着,就这么一步步地,秦渊背着身后清瘦的阮轻暮下了楼梯,走到了家门前。
阮轻暮忽然在他身后笑了一声“怎么像是两个逃荒的小可怜。”
秦渊并没有放下他,单手托着阮轻暮的大腿根儿,另一只手沉稳地按着密码“看清楚了吗”
阮轻暮在他背后,轻轻嗯了一声。看清楚了,自己的学号嘛。啧,这种事不说,谁能猜得到。
进了门,秦渊把他放在了沙发上,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才低声说“等等我,马上回来。”
原本准备去y城住一阵子的,家里的暖气全都关了,他奔跑到开关那儿,把家里的中央空调开到了最大,又大步进了浴室,亲手把大浴缸仔细地刷了一遍。
离家数日,终究有些细微的灰尘。
放了满满一缸热水,他伸手试了试温度,才转身回到客厅。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