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城市道路上行驶。丁念本来头歪向窗边,忽然想起她应该关心的重点“傅先生,刚才看病要多少费用”
“这话你应该刚才就问,现在没付你也走了。”
“那我把钱转你。”
“我不是医生。”
“那能不能给我医生的联系方式。”
“不能。”
“”
“别小题大做,敷个冰袋而已。”他面色冰冷,似乎懒得理她。
丁念觉得他今晚的心情特别糟糕。从诊室里间出来时是这样,在沙发上浅眠被她叫醒也是。
她沉默了会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招惹到了你,如果是,我向你道歉,如果不是,请你不要把气撒到我身上。”
“我还不至于无聊到找你撒气。”
“那请你好好说话。”
“不好好说话的是你。”
“我怎么了”
傅绍恒想到她的傅先生,想到她的您,想到她开口闭口提的钱,“有礼貌不代表斤斤计较,时刻惦记着划清界限,既显示不出你的教养,又让你变得更难接触。”
她没反应,他又问“我说错了吗”
“没有。”
“那好,我现在准备吃点东西,你最好先告诉我这附近有没有干净的餐馆。”他落下她那边的车窗,“真要算账,也等我吃饱了再算。”
丁念脸色差到极点。
但谁让她有求于他呢
做了片刻思想斗争,她看向窗外,店铺的招牌五光十色,渲染出招揽生意的热情。
“这边有很多烧烤。”
“不吃。”
“快餐店呢连锁的。”
“”
“那你要吃什么没人会在居民楼里开西餐厅的。”
傅绍恒不管,只说“随便。”
丁念狠狠瞪他一眼,无奈又转回窗边,扑进来的冷风冻得她直打哆嗦“冻死了,我要吃拉面。”
半分钟后,傅绍恒靠边停车。
丁念进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墙上的营业执照和旁边的餐饮安全标识,还好,评级是优,四周的桌椅板凳整洁锃亮,服务员的白帽白衫也清爽卫生“晚上好,两位吃点什么”
“牛肉面,不要蒜苗。”她转头,“你呢”
“一
样。”
傅绍恒落了座,看她扫码付钱,再扶着红漆木桌,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移。
后厨出餐很快,牛肉面上桌,汤清面白,热气袅袅。
傅绍恒拿筷子挑面,丁念先用勺喝汤,喝完抬眼,对上某人往下的视线“看我干嘛”
谁看你了。丁念腹诽,低头撇开汤面上的油花,傅绍恒的手机却开始响。
真就忙成这样。
丁念从来没有接电话接到顾不上吃饭的经历。她忍不住皱眉,却再次和他视线相触,一心虚,不小心呛到咳嗽。
等到傅绍恒交代完毕,丁念的碗里已经浅了三分之一。
他拿起筷子“你就没什么要问我”
“问什么”
她动作一顿,却不知傅绍恒早发觉她的异样从她在诊所态度的转变,接受他送她回家,以及面对他并不友善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对他避而远之,他就该猜到,她一定是有求于他。
“抓紧,等我吃完了,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回答。”
被人戳中心思,丁念有点难堪“我就想问刚才那位刘医生是神经内科的专家吗”
“你觉得呢”
“我就是不确定才问你。”她在诊室里只看到茶几上的名片,“你和他好像很熟,像他这种级别的医生,诊疗费有多贵”
“他是脑卒中康复治疗方面的专家,前几年在省城公立医院,你挂得上号就能看,现在有市无价。”他看她瞬间失落的表情,“你要请他”
“没有。”请不起。
“昌城没有好的医生吗”
“当然有,但人难免会有不甘心。”
哪怕医生从专业角度断定这病没得治,但还是会希望有比医术更神奇的事情发生。
傅绍恒想起刘医生的话“你家里老人身体不好”
“嗯,我奶奶。老年痴呆。”想起过年期间短暂的相聚,她神色恹恹,“她都快不认识我了。”
傅绍恒没有应声,过了会儿才问“你和她感情很好”
丁念点头“我是我奶奶带大的,考上城里的高中后才跟我爸妈住。我大四那年,奶奶去田里干活摔了一跤,进医院治好了腿,脑子却不知怎么越来越糊涂。医生说人老了,身体机能都在下降,老人病很难治本,只
能长期吃药。”
傅绍恒“还需要家人照顾,保持情绪稳定。”
“对,所以我大姑就把我爷爷奶奶接到她家住。”
“病情有好转吗”
“没有。”
慢性病就是这点折磨人。奶奶除了定期回市里复诊,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