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舟第一次到景家时,景郁也才分化了半年。
十三岁的少年清瘦,苍白,又阴翳。
那个时候顾云舟还不知道景郁得了什么病,见他情况不对劲,本能的不愿意靠近他。
更别说这个aha胡乱散发着信息素,这对刚分化没多久的顾云舟来说,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因为这种信息素并不友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也幸亏他们俩个人的信息素融合度高,要是换成其他oga在这里,估计会被碾压的精神崩溃。
带顾云舟来这里的人,催促着他去靠近那个精神状况不正常的少年。
顾云舟被自己的父亲送到了景家,他没有选择权,只能挪着自己的脚,一步步朝那个满脸病容的少年走去。
随着顾云舟的靠近,对方的身体逐渐紧绷了起来,情绪也愈发不对劲了。
等顾云舟又走近一步,那个看似纤细虚弱的少年,力气却十分惊人。
他将他提起,然后摔了出去。
这间房的墙壁上贴了好几层的吸音棉,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
即便是这样,顾云舟的肩背砸到上面时,仍旧疼的十分厉害。
他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半天没有缓过来。
而那个少年也像得了寒症似的,身子抖个不停,唇色发青,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的身子蜷缩在一块,表情隐忍而脆弱,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似的。
疯子
这是顾云舟对景郁的第一印象。
顾云舟趴在地毯上,他冷冷地看着这个脸色惨白的少年从发狂到平静。
晚上佣人端来了晚饭,让顾云舟给这位景家的大少爷拿过去。
顾云舟今天是第一天到这里,佣人大概没有想到他,所以只端了一份饭菜。
无缘无故被这个疯子摔了出去,睚眦必报的十二岁少年,在那杯水里吐了一口口水,才将晚饭拿了过去。
情绪恢复正常的aha,对oga的靠近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顾云舟也没靠他太近,只是把餐盘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景郁只拿起了那杯水,食物却推给了顾云舟。
那只摁在餐盘上面的手,修长苍白,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aha抿了一下发青干裂的薄唇,他的嗓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还有一丝沙哑,“我发病的时候,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少年低头抿了一口水。
他的唇干裂的厉害,露出了点点猩红的肉,被水沾湿后颜色才淡了一些。
大概是觉得水的味道不对劲,少年只喝了一口,就把水杯放下了。
他垂着眸,看着旁边那杯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云舟瞧了景郁一眼,确定他是把晚饭让出来了,也就没客气。
晚饭是粥跟清淡的菜。
粥没味道说的过去,菜也像是忘了放盐似的,淡的顾云舟这个不挑嘴的都吃不下去。
后来顾云舟才知道,景郁的五感比普通人要敏感锐利很多。
所以自从他分化后,只能穿最柔软的衣料,吃最寡淡的饭菜。
也是那个时候,顾云舟才明白了自己对景郁的意义。
他是他的药。
闻到他的信息素,景郁的情绪会得到最大程度的缓和。
那一年顾云舟十二岁,带着少年最无知无畏的恶。
仗着自己对景郁的价值,他在他面前摆足了高姿态,还给他订下了两条规矩。
“第一,我说可以的时候,你才可以靠过来。”
“第二,我这个人怕疼,你最好给我轻着点”
“你要是让我疼了,我宁可让这个药毁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受。”
顾云舟还没长开的眉宇间,透着不符合年纪的狠辣歹毒。
他冷冷地看着景郁,口气很冲,“听见了吗”
估计是从来没有见过像顾云舟这么恶意满满的人,景郁竟愣了愣。
隔了一会儿,面色苍白的少年才可有可无地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句好。
顾云舟虽然年纪小,但也深谙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策略。
即便他心里十万分的不情愿,可还是转过头,露出了自己的后颈给景郁。
还不到结合热年纪的oga,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很淡。
但这一点香气也能缓和景郁紧绷的神经。
顾云舟的脾气不好,浑身上下透着对景郁强烈的排斥。
知道顾云舟不喜欢他,所以景郁也没有靠太近,只是向前挪了几步而已。
顾云舟的脖颈修长纤细,雪白的后颈交错着许多青紫的痕迹。
大片大片的淤青叠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对于身体素质很差的oga,这些伤是能够要他命的。
景郁蹙了蹙眉,忍不住问,“你这些伤是我那天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