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和木云还有郁大夫快晌午的时候才回来,薛崇扛着一只鹿,夏天脖子上挂着一个布袋,袋子里装满了他们在山林里摘的野果子。
回来后来不及休息,薛崇和木云就到后面的水潭边收拾扛回来的鹿,郁大夫在院子里清理他采回来的草药,青竹和翠容两个丫头去做饭,沈靖婉在屋里喂安儿。
从水潭边收拾完了回来,薛崇端着一盘洗干净的野果进了屋。见妻子倚靠在床头,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他把野果放到桌上,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安儿吃完睡着了”
沈靖婉轻轻点头,把怀里熟睡的小家伙放到床上,给他盖好小被子,悄悄从床上起身。
“过来坐一会儿,饿了没这果子是我们在回来路上摘的,我尝了尝挺甜的,你先吃一个垫垫肚子。”薛崇牵着她到桌边,伸手拿了个野果正要递给她,不提防妻子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
“怎么了”薛崇有些不知所措,忙放下手里的野果搂住了她,见她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不说话,想了想低声问道“是我不在的时候安儿闹你了”
沈靖婉在他怀里摇摇头,轻声道“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薛崇一开始有些不解,却突然想起昨晚妻子问他的事情,他伸手摸了摸妻子的头发,问道“是师父告诉你的”
“嗯。”沈靖婉轻轻地回答一声,抬头疼惜的看着他,摸摸他的脸颊,“你当年才那么小在这山上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看见妻子眼中心疼的神色,薛崇心中一阵暖意,他握住妻子的手,搂着妻子在他腿上坐下,摇头勾了勾唇道“没什么,早就过去了。”
“跟我说说你那两年是怎么过的”沈靖婉搂着他的脖子,想要知道他当年的一切。
薛崇看着怀里的妻子,眼神柔和,第一次把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的经历说了出来。
他当年跌落悬崖后,很幸运的只是失了忆,身边并
没有受很大的伤。他一开始很害怕,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山上,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如何从山林里走出去。他在山壁边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栖身,害怕恐慌了好几天,后来还是忍受不了肚中的饥饿才出去找吃的。
一开始他只敢找野果充饥,他人虽小,但他舅舅教给他的功夫还在,树上高一些的野果他爬上去也能摘到。许是因为他舅舅还给他讲过许多行军打仗在野外找吃的的经验,他牢牢记在了脑子里,虽然失了忆,但他凭着本能只吃那些被鸟或是虫吃过的野果,就这样安全过了好多天。
没多久他周围能吃的野果都被他吃完了,他只能走远一些再找新的。有一次他饿的饥肠辘辘,却遇到了一只小狼。那只小狼应该是刚学会自己捕食,见到他就扑了过来,他凭着舅舅教给他的功夫和小狼厮打在一起,用地上捡的的石头打伤了小狼,好不容易才逃走了。
后来他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狼群,每晚他躲在小山洞里都能听见狼啸的声音。他出去几
次又碰见了几次狼,一次在狼把他按在爪下,下一步就要咬断他脖子的时候,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不要命的首先咬断了那只狼的脖子。在那只狼温热的血灌满他口腔的那一刻,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躲藏下去了,他要活下去,就要变成这些猛兽的模样,成为这山林里的王。
后来他渐渐学会了像这林子里的猛兽一样行事,时不时和那些狼撕咬搏斗,直到有一天他把那群狼的首领打败了,再没有狼敢挑衅他。
“后来,师父就来了。”说完,薛崇云淡风轻道。
他云淡风轻,沈靖婉的眼泪却掉了下来,她听的心疼极了,他当年那么小,是哪里来的勇气和毅力支撑他熬过来的
薛崇伸手给她擦掉眼泪,在她额上亲了亲,“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舍不得你哭。”
沈靖婉靠在他肩膀上吸了吸鼻子,她终于明白夏天为什么会怕他了。
两人相互依偎的抱了一会儿,沈靖婉才平静下来,她想起傅先生问起她玉牌的事,出声问道“对了,
你和木云有跟师父说过我有一块玉牌吗”
薛崇低头看她,“师父问了你玉牌的事”
“嗯。”沈靖婉点点头,“师父问我有没有随身带在身上,师父怎么知道我有一块玉牌的”
薛崇垂眸沉思,那年他刚从漠北回来,是师父让木云去找他,说命格发生了变化,他的有缘人就在平京城,让木云帮他找一个戴着一块玉牌的姑娘。那块玉牌的模样和特征,师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当时没有在意,后来成亲后妻子没有再戴那块玉牌,他也就把这件事忘了,现在看来莫不是师父和那块玉牌有什么渊源
“我没有跟师父说过,木云应该也没有,我等会儿帮你问问师父。”薛崇拍拍她的手,说道。
沈靖婉点头应下,不多会儿,翠容过来敲门,说午饭做好了。沈靖婉和薛崇起身,让两个丫头先看着还在睡觉的安儿,他们去屋外用午饭。
用完午饭,傅先生就钻进屋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