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从前在榆桐的时候一样。一身素雅的裙衫,简单梳着新妇头,脸上只薄薄一层脂粉,口脂都没抹。
“你可终于来了,叫太子殿下好等。”见女儿过来,唐兆成率先指责,“还不快给太子赔罪。”
唐细正要盈盈拜过去,朱佑廷却对唐兆成夫妻说“孤有话与小姐说,唐老爷与夫人可否暂时回避”
尹氏不放心“殿下,细儿她”
“走吧。”唐兆成拉了拉她袖子,侧头背着朱佑廷的时候,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那边唐细也道“爹,娘,殿下找女儿说话,你们便先回房休息吧。”
尹氏真是有一百个不放心,可眼下除了退出去,也没有别的法子。她原地踌躇了会儿,临走前,紧紧握了握女儿的手。
秋意最后一个退出去,退下前,顺手关了门。屋内只剩下唐细与朱佑廷二人后,唐细才跪拜下去。
可还没拜下,人就被一个温热有力的力量托了起来。同时,她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清苦中夹着点药香。虽然唐家有经营香料铺子,唐细对香料也颇多熟悉,但却一时没闻出来他身上的是什么香。
唐细抬眸望去,正与朱佑廷清润却透着疏离凉薄的目光撞上。唐细觉得眼前之人熟悉,却也陌生。
“坐下来说话。”朱佑廷指了指一旁,而后他又弯腰坐了回去。
唐细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见是离他最近的一把椅子,她略犹豫一瞬,然后拜谢坐了过去。端端坐着,半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朱佑廷忽然想到了在榆桐的那段日子,他心中忽然就软下去一块,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温柔起来。
“孤记得你以前没这么老实,怎么现在这么乖巧听话
倒是有些端着了。”
从前虽然也斯文安静,可她身上有股子灵气。在他面前的时候,会生气会开心,也不会刻意藏着自己伤心难过的情绪。他一眼看去,就能把人看透。
她与魏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她在他面前,也毫无保留。
她嫁给他后,也与他保证过,定会好好与他过日子。至于从前的人,不重要了,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虽她未必能那么轻易就忘了人,但他相信,她却不是诓骗他的。
做夫妻不过数月,他却是能把她看透。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却也不会刻板无趣,若是他于床帏之间贪得无厌惹得她恼了,她也会情急之下动手打人朱佑廷思绪飘得有些远,待反应过来后,眉心轻拧了一下。
其实唐细自己端得也累,便轻轻叹息一声说“从前民女不知殿下身份,有许多得罪殿下的地方。殿下若是想罚,民女都认。只是,我爹我娘无辜,他们”
“孤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后,朱佑廷打断了她的话。
怕她担心,于是给她一剂定心丸“你爹你娘的品性,孤信得过。日后他们留在京城,孤也会多有照拂,你不必担心。”
唐细郑重颔首道谢“那民女先替爹娘谢过殿下。”
寒暄了几句后,朱佑廷便说起正事来“现在还不能安排你入东宫,孤想给你一个更高的名分。”
虽说他们在民间有喝合卺酒,拜天地,但若真说去父皇那儿,不会认。所以,与其直接一顶轿子随随便便抬去东宫,不如先把她放在外面。寻个机会,日后总有时机光明正大进去。
唐细不是蠢人,太子几句话,她心中便明白了。
榆桐的那场简单的婚礼,于他和唐家来说,都提不得。若是叫世人知道当朝太子曾入赘过唐家,不但太子会被世人嘲笑,他们唐家更是有罪。
若事真闹开,就算太子仁德不予追究,势必也有好事者会抓着不放。
“我明白,殿下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为了唐家好。”唐细十分乖觉。
朱佑廷又说“若是尹家留你在府上,你便住在那里。”见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朝自己看来,朱佑廷解释说,“你外祖家也正有意送一个姑娘入东宫,孤想,若是你最好。”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唐细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他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让她以尹家表姑娘的身份入东宫去,自然能解如今的困境。
“我知道了。”唐细一一应下,“我会照着殿下说的去做。”
朱佑廷忽然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颇为亲昵“去了尹府你也不必怕,左右,有孤给你撑腰。孤今儿来也给你带了个婢女,凡事她会保护你。”
虽他有尽量放下架子来表现得平和,可毕竟不是榆桐时候的那个人。若说唐细对郭俭还有几分夫妻之情,但到了太子这里,就只剩下恭敬了。
好在唐细也是个务实的,她也早想好了日后与他的相处之道。她想倚仗他,想给自己父母、给唐家一份荣耀,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朱佑廷没久留,事情交代完又略坐了会儿便走了。朱佑廷一走,尹氏便冲了进来,关切问“怎么样可有为难你”
唐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