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基真心觉得,他的人生在遭遇姜启宁之后就像一场雪崩。
如果没加入“单身俱乐部”,他们顶多算点头之交;如果没登上游轮“尼基塔”,他们不会有过命的交情;如果没约在葫芦口吃饭,他们不会有后续的交集。
最多是觉醒后同为国家工作,见面笑问近况,战场并肩作战,仅此而已。
可现在,事态发展如山体滑坡。他想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导致自己活得特别辛苦。明明来到热带雨林的任务是为了寻找觉醒的生物,偏偏一条线索也无,反倒在原始部落当起了野人。
半个月来,拉基唯一的收获是手语打得越来越好了。
他目前所在的部落发音是“库纳”,坐落于热带雨林的东部,有着架起高脚的木屋和树屋。库纳族的人皮肤黝黑,个子高大,会将泥涂在身上做防晒,会以脸上的颜料多少来排列地位,还会以伤疤来彰显狩猎的荣耀。
他们单纯且无忧地活在雨林中,不知外界的变故,也不知浩劫的到来。只知道每隔半年或一年,就会有黄白黑三色外来人进入雨林,他们会穿着奇怪“兽皮”做的衣服,拿着黑黢黢的闪光神物和各种稀奇的东西,与他们做一些交换。
交换猎物的骸骨、种子和植株,还会留下字母、手语和知识,往复有几十年时间,这原始部落不仅学会了做蜡烛,还保留着一台半旧的发电机。
神奇的是,他们留给拉基住的树屋位置居然能连上信号。
拉基才发现这点,几乎是立刻开了手机。谢天谢地,国产手机就是耐用,哪怕关机那么久,开机后依然还有15的电量。
“情况就是这样了。”拉基汇报道,“我没找到觉醒的动物,姜启宁倒是学会了玩蛇。手头最大的线索是库纳族崇拜的图腾巨蛇。我看了前人留在这个部落的一些纸质资料,上面写着这条巨蛇身长近百英尺,相当于三十米左右,年龄不详。”
“有一位生物学家的笔记记载,它在30多年前出现过,为库纳族挡下了大水,还游到他的面前。他吓坏了,还以为会被吃,结果蛇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就绕过他游远了。”
“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而库纳族再也没见过那条蛇。”
拉基把镜头转向了逗蛇的姜启宁,后者吹得忘乎所以,三条手臂粗的蛇晃悠着身子,看上去又憨又可怕。
“为了找那条蛇,我还游了一遍雨林的大河,没找到什么。结果晚上开篝火晚会,姜启宁吹了个萨克斯助兴,倒是引来了三条蛇”
不过,这三条蛇大是大,美是美,但瞧着不怎么灵光的样子。分别是黑白青三色的蛇身极漂亮,可跟着音乐抖起来,再搭配姜启宁吹的“神经病之歌”真是槽多无口
手机电量渐趋个位数,双方才切入了正题。
拉基“所以,找我是什么事是让我继续任务,还是返程”
“返程。”纪斯笑道,“你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
“什么”拉基一愣,忽地僵在原地不动了。他缓慢转头,像见鬼似的盯着那三条蛇,嘴角一抽,“别告诉这个玩蛇的完成了任务”
纪斯颔首。
拉基深吸一口气“不,这、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蛇要修成地龙,极难。在小蛇未破壳前,蛇卵需要安置在日月能照到的地方。”纪斯道,“有日阳月精的补充,有蛇母的孵化,有甘霖的沐浴,有地气的温养,如此破壳的蛇胎会有一丝天智在身。而天智的存在,会让它有一线机会修成。”
“你所说的那条巨蛇,应当是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出生的。不知修了多少年,开智成了精怪,之后开始渡地劫、人劫和天劫。”
“所谓地劫,是蜕皮、爬山、度火与过水四劫。它需蜕49次皮,爬过一座险峰,经历一场林火,再阻挡一次水灾。”
纪斯叹道“那条巨蛇挡了水灾,便是地劫过了。只要渡了人劫,便半只脚跨了龙门。而人劫的形式是讨封,俗称讨封号。”
“名字是最短的咒,也是最有效的封。人若是能对巨蛇说一个龙字,认可它有成为龙的资本,那么这人劫便过去了。之后,就剩下最后的天劫,再修个几百年,渡过便可化龙。”
“可惜,它没从人类这里讨到封号,毕竟古法和传说已消失许久。中洲虽然还留有讨封的说法,但谁见到巨蛇能镇定地喊一声龙。”
拉基喃喃道“那讨封失败会怎样”
“重修百年。”纪斯道,“若是寿元将尽,会尸解重修。那三条蛇,就是它尸解后的产物。”
“三条,等同于三条命、三次机会。只要有任意一条成功修过地劫,它就能苏醒,类似于人类的觉醒。一般而言,尸解只会有一条,能得三条,看来死前有大功德在身。”
纪斯淡淡道“它可能以一己之力,关闭了雨林未成形的界门。”
话落那秒,几人只剩震惊。
拉基正想说话,可屏幕突然黑了下去电量耗完了。
沉默片刻,他收起手机坐在屋角。听着满耳朵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