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噼里啪啦全摔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范岚只觉脚下地面一震,一道红光破土而出,仿佛一根鞭子抽向了她的面门。
范岚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脚下犹如按了弹簧,嗖一下跃起了五米多高,她失重了,心脏塞进了嗓子眼,夜空大地在眼前飞转,突然,腹部狠狠撞上了什么东西,她停住了。
范岚趴在了路灯上,四肢软塌塌吊着,灯光在肚皮下散射着惨白色的光。胃里翻江倒海,范岚哇一口吐了出来,因为没吃晚饭,只吐了些酸水出来。
下面的情况十分不妙,票贩子和学生们趴在地上,身上缠绕着扭曲的紫红色气体,方真真四周的地面如蛛网般裂开,她身体各个骨节以非人类的角度扭曲着,数根巨大的血红色气柱在她身后疯狂扭动,仿佛血色的巨蟒。
裂开的柏油路面下,闪烁着白色的荧光。
不、不对,不是光
范岚使劲儿挤了挤眼皮。
是银白色光线,仿佛发光的光纤电缆,编织成无数正方形的格子,从山脚一路攀升,铺满了整座白格山。
“乾坤无极道法自然”
夜空中传来悠长的颂音,数不清的荧光从地面升起,犹如数以万计的萤火虫,它们不断的往上、飞舞,落在随风摇摆的树枝上,铺在沙沙作响的叶片上,形成茫茫星海。
一个人高高站在树尖,他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袍,身后是一轮圆月,如墨发丝飞舞在月光中,如梦似幻。
他高高竖起手臂,掌心中亮起冰蓝色的柔光。
“千山百格阵启”
整座山的光格发出耀目的银光,直冲霄汉,方真真倒地嘶吼,那声音已经不似人类,更像是野兽,狂舞的红色气带被白光蚕食、吞噬,压入了地面,缠绕在票贩子和学生身上的紫气在白光中化作了一缕缕烟尘。
白光渐渐泯灭,消失。方真真躺在地上,睡相安详。
树梢上的
萤光颤抖着升向天空,擦着范岚的脸飞了过去,范岚这才看清,那些萤光其实是发光的水珠,每一滴都晶莹剔透,犹如钻石。
水珠漂浮在白袍人的四周,恋恋不舍缠绕着他的衣袂、指尖和发丝。清澈的水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荡起温柔的笑意。
范岚的下巴掉了。
她看着那些水珠升入夜空,化作夜幕中的星辰,她看着白袍人踏风而来,把她从路灯上夹了下来。
“可有受伤”他问。
范岚下巴咔吧合上“容、容容沐”
容沐愣了一下,猝然后退半步,裹紧了衣服,“失、失礼了。”
没有了柔光滤镜的加持,范岚终于看清楚了容沐的穿着。
飘逸的白袍实际上是一件睡衣,纯棉,单层,透过衣料甚至能看到里面穿着的圆领背心。
显得容沐腰细腿长的,是一条灰色的秋裤,脚腕上还起了球。
最过分的是他的鞋,粉红色的塑料拖鞋,超市货,十根光溜溜的脚趾头紧张地蜷缩着。
范岚aa
范岚强迫目光从容沐的大拇脚趾上挪开,看了看四周。
票贩子和学生们晕倒在地上,地面已经恢复如初,只有一张演唱会门票孤零零摆在地上。
“这个学生也是妖吗”范岚捡起票,前后翻了翻,问。
容沐蹲下身,用指尖轻触方真真的额头。“她是人类。”
“可是刚刚”
“有东西打破了白格山的结界。”
范岚怔了一下,“难道是”她看向手里的演唱会门票。
票上的紫气消失了,只留下灰蓝相间的空洞瞳孔。
容沐“这是什么”
“价值四万五千元的超级咒吧”
“咔”
树丛里发出微响,容沐攥住范岚的手肘把她塞到了身后,灌木丛里冒出了一个人头,扯着嗓门尖叫。
“鬼啊妖怪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居然是最开始被方真真扔出去的那个军大衣,他连滚带爬冲下了下坡,好死不死的,山脚下传来了警笛声。
“警察叔叔,救命啊啊啊啊”军大衣跑得更快了。
“不好”容沐拔腿就追,甩飞了一只拖鞋,就在此时,一道黑风从天而降,咚一声撞在
了军大衣的后背上,一辆二八自行车从他后背上碾了过去。
“什么情况这人是谁”计隗单腿撑住自行车问。
警灯“吱哇吱哇”沿着山路亮了起来,范岚听到警察在扩音器里大吼。
“所有人双手抱头,不许动”
“啧”计隗摘下外卖箱往范岚怀里一塞,范岚只觉身体一高一矮,又被拎到了自行车后座上,而自行车前横栏上,坐着一脸懵逼抱着拖鞋的容沐。
身后警笛声震耳欲聋,范岚看到了警车的前照灯。
“走”计隗骑着自行车疾风般冲了出去。
范岚“下山只有这一条路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