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次的春闱结束。
皇宫午门打开, 赞礼官在殿前宣读完名次, 用红木托盘前往长安街挂榜。而一甲的三名进士则是皇上钦点, 此时就会显出不一般, 他们会由午门中线出宫,这是独属于一甲进士才有的荣耀。
阿晚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缓缓跟在榜眼苏任的身后,表情沉静安稳, 不急不缓。看的两边引领的赞礼官对阿晚暗自称赞不已, 真果然不愧是新科最年轻的探花郎,就这份气度而言, 绝对没人看得出他是寒门出身。
张榜完毕, 接下来就是打马游街。
这算是所有读书人最期待的事情了。
阿晚也是颇为感兴趣,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也听了不少, 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短短一刻钟的荣耀。骑马扎着红绸缎, 享受百姓的围观和女子们的倾慕, 算得上一生中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刻, 尤其对寒门子弟而言。
更为不易。
但对阿晚而言, 她现在满心就只有一个烦躁。
街道上锣鼓声鞭炮声还有众人欢呼的声音,交杂混合在一起,吵吵的素来喜静的阿晚,耳朵有些发疼,心里自然也是不耐烦。更不用提还有一些姑娘家扔下的花朵,手帕以及干果之类的东西, 聊表心意。
所幸游街的街道不长,纵然走的慢一点,一刻钟也尽够。下马的那一刻,阿晚是真心实意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但即便结束,现下也不是松散的时候,要知道自古就有榜下捉婿这一说。就如同当初的周深一样,也是被陈国公小姐在游街时候看中,成为陈国公家的乘龙快婿,自此平步青云。
状元和榜眼都是已经是娶妻生子,自不用太担心,他可就要快一点。
十七岁的探花郎,绝对能称得上一句少年英才,自是有那心动的人要榜下捉婿,他的动作可要快一点,不然即便他能全身而退,也少不得一番麻烦。
麻烦这种事,自是能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
他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娶妻生子。
是以,苏任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摘下自己胸前的红绸缎,转头就发现已经不见了阿晚的身影。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不由笑着对状元梁宇说“别人都是巴不得,榜下捉婿可也是一桩美谈,就我们这探花郎格外与众不同,跑的倒是快。”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还想打算把他介绍给我妹妹。”梁宇笑着说道。他这话可不是空话。梁宇出身永宁侯府,虽不是嫡系一脉,但当今永宁侯乃是他堂叔,关系亦算亲近,他的妹妹也是京中数得上的贵女,况且他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
这谢晚虽然是寒门出身,但这一身的气度,就是世家侯门里也未必能养的出来,且不因年纪小就浮躁,反倒端方有度,沉静内敛,好似历经沧桑一般。虽然少了年少的鲜活,不过这样的性子却更适合在名利场上的打转。
他将来必定不凡,值得投资。
也就是阿晚跑得快,让一众前来榜下捉婿的人,逮了一个空,不由的生出几分懊恼来。
这新晋的探花郎,跑的也忒快了一些。
因他几乎是提前一年的时间来到京城里,因手头上银钱也不缺,所以来到京城,他在地段相对不错的地方,租住了一个小院子,还买了一对母子照顾自己。
回到家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福婆立刻迎了上来“公子,您回来了。炉上给您煨着骨头汤,熬得浓白顺滑,可要喝上一碗。”说起来也是她的福运,和顺子能碰上这般好的东家。
“好,端一碗过来。”福婆做饭虽然一般,但却煲的一手好汤,阿晚尤其喜爱。
福婆应答了一声。
因春闱刚结束,阿晚的事情还多,像是什么琼林宴等等一应的交集。不过接下来的任职就不用担心,一甲的进士,不用像其他进士一般,若是入翰林院还要经过考核。他们都是直接被皇帝点选入翰林院,直接授官职,一般来说状元就是正六品的修撰,榜眼和探花一样,都是正七品的编修。
不过即便是再怎么忙碌,阿晚也没忘记让人给谢奶奶和谢大伯母写封信,并且说了一应的事宜。
林州和京城有千里之遥,谢家人收到信也已经是二十天后的事情。
谢奶奶和谢大伯母都不认字,这信还是李良才,也就是谢莲的相公念给她们听得。
说是已经中了进士,有幸被点选为探花,因而杂事诸多,恐暂时不能回去,等他那边安置下来,有了空闲的时间,就遣人过来接谢奶奶和谢大伯母进京。
阿晚中进士的消息。
几乎可以说在州府这里都掀起一片不小的风浪,本来阿晚在州府那边就小有名气,如今知道他成了探花,这过来谢家道贺的人是一茬接着一茬。连带着谢莲和谢苗的夫家也都欢喜的很,尤其是谢莲的夫家,李夫人本就对谢莲这个儿媳妇满意,如今更是看着谢莲哪哪都好。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就是不少人家开始打听阿晚的婚事。
先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