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许祥山让秘书整理出会议讨论的内容,传达到下一级,并且督促辅导员有组织、有目的性开展专题讲座,要求每一位q大的人端正态度,严肃对待这件事。
钱谨裕的案子率先在校内掀起轩然大波,恶意揣摩、恶语中伤钱谨裕的同学心里久久不能平息,试图寻找钱谨裕道歉,可惜那日钱谨裕被王萍萍强行拉走,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温殊、梅文珊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为了寻找钱谨裕欠下了一个大人情,四天过去了,他们终于有了钱谨裕的消息,两人立刻丢下手头的工作去见钱谨裕。
“这座城市里和钱谨裕差不多大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据不完全统计,每年都有很多和钱谨裕差不多大的孩子死于各种意外,对死者家属来说这是非常沉痛的打击,要花费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才能走出阴影。”
童队长靠路边停下车。
那孩子的笑容和印象中的笑容不一样,是纯粹的,是干净的,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悦。
温殊、梅文珊吐出一口浊气,压在心中的巨石忽然不见了,两人脸上挂着慈善的笑容推开车门。
“他患上重度抑郁症,昨天下午我找到他了解案子的事,他面对顾客也是这样笑,当我出现在他面前,他露出和在局里一样的笑,笑到最后干呕的极尽昏厥。”
夫妻俩重新坐回座位上,童队长继续说,“这对四十八岁夫妻,半年前他们的儿子因为交通事故去世,至今没有走出阴影,或许因为心情和精神状态没有调整过来,做了两次的人工授精没有成功。恰巧他们在网上看到钱谨裕发的帖子,决定租钱谨裕一个星期,让钱谨裕代替他们的儿子,在这一个星期里,他们会和儿子好好告别,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年前我办了一个案子,和抑郁症专家有过接触,我找他询问钱谨裕的状况。他看了记事本和视频,打了一个比方,此刻的钱谨裕站在悬崖边上,之所以没有跳下去,因为他在纵身一跃那一刹那,感受到阳光。”
他透过玻璃看到钱谨裕和那对夫妻努力营造出来的父慈子孝的画面,“没有一丝恶意,每一个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俸给彼此,明知道是假的,但是每一个人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极尽全力对对方好。”
“我是他妈妈,会心疼他,会弥补他,会对他好。”
梅文珊的喉咙像是被人遏制住,拼命挤,才挤出这句话。
那对夫妻去前台结账,少年低着头走到门口玩手机,被那对夫妻含笑训斥两下,少年不情愿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撇撇嘴巴小声哔哔两句,一转头少年忘记前一分钟不愉快的事,走上前在那对夫妻之间插科打诨,被父母骄纵才有的笑容挂在少年脸上。
梅文珊夺门而出,温殊拉住下车追钱谨裕的妻子。
“我想抱抱他。”
梅文珊祈求地看着丈夫。
她的手颤抖的放在肚子上,十八年了,第一次有剜心的感觉,她掉下来的肉再也收不回来,这种荒谬的感觉让她非常心慌。
“我懂,我都懂,”
温殊抬起手抹干妻子脸颊上的泪水,“温陌要见我们,我们去见见他。┄旧时光文学┄”
“我不想见他。”
只要想到她为了温陌动用手里人脉关系,差点让谨裕坐穿牢底,她打了自己的儿子,还用那种眼神看儿子,只要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她好恨。
“养了温陌十八年,我们能给的爱都给了他,谨裕不信任我们,怕我们动用关系给温陌一个好的未来,才让他唯一的朋友带着原件离开这里,可以理解他。”
就是因为理解,温殊才喘不过气,因为他在不了解谨裕之前,不敢保证是否能任由温陌自生自灭。
一双幽暗地瞳孔里映出她的倒影。
她瞬间读懂丈夫的所思所想,如果那夜她没有犹豫拉住谨裕,或许情况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梅文珊的目光一直追随少年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少年。她握住丈夫的手,坚定说“去看看温陌。”
两人重新坐上警车,跟随童队长到局里,他们见到精神萎靡的温陌。
温陌见到温殊、梅文珊那一刻,脸上瞬间浮现雏鸟见到父母才有的笑容,但被两人冰冷的眼神刺痛心,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破音夹杂着拖拉的腔调,叫了声“爸妈,对不起。”
他坐到夫妻俩对面,手肘抵在桌子上,双手痛苦地抱住头。他的表情是痛苦的、愧疚的、受伤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是你们的孩子,知道的那一瞬间,你们不要我的画面反反复复跳出来。你们知道吗晚上我只要看到床就害怕,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做梦,梦到我们一家三口温馨相处的画面变成最可怕的噩梦。爸妈,我害怕,害怕梦中的场景变成现实,后来钱忠国和王萍萍不停地恐吓我,我才做了无法饶恕的事,我不愿意这样做,但是我害怕。”
“你害怕”梅文珊站起来,双眼里尽是愤怒,“我和温殊还没怎么着你,你害怕的做出伤害他人的事。但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