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小混球忽悠我们,说什么稻田里养鱼,鱼吃害虫,长的比河里的鱼肥美,而且水稻长的好,产量高,是真的吗”村民们跟葛队长客气一下,把葛队长甩到脑后,拉着钱四叔问是否靠谱。
“理论上可行,但是没有实验数据支撑,我也不敢夸下海口。”钱四叔保守说道。
“行吧,你和夏支书继续琢磨,一旦琢磨出头绪,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肯定通知你们。”钱四叔目送村民们离开,他摇头笑了一声。
葛队长表情越来越难看,虽然他极力表现出大度、潇洒,但是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多难看。
“葛队长,大家都叫我老钱,在他们心中你才是大队长。”钱四叔将他的表情收归眼底,虚假地恭维道,“祝贺你能想开,大队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处理,如果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询问我和老夏。”
葛队长攥紧拳头,扯动嘴皮嗯了一声。
钱老四没有继续理他,回到院子里拿起树枝写写画画,思考怎么样才能带领村民们吃得饱、穿得暖。
葛队长重新带领村民们,钱家人脸上丝毫不见苦恼,因为钱四叔当上代理大队长期间,他一直以老钱自居,不让村民们喊他大队长。一点点让大家将钱四叔和大队长区别开,如今大家指认老钱,不认大队长,即便大队长回来了,也撼动不了钱四叔的地位。
有什么事,大家一下寻找老钱和夏支书,自动跳过葛队长。
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葛队长在大队里的地位特别尴尬,再也没有人捧着他,大家愿意跟平易近人的老钱打交道。
葛队长在外边受委屈,回到家里脾气越发暴躁,谁说了一句他不爱听的话,或者做了一个他讨厌的小动作,他抓住那人,骂半天。他认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亏欠他,儿子、儿媳、妻子,他们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害自己失去了最珍贵的威望,他们把自己害惨了,纵使打骂他们也应该。
葛家家庭氛围特别糟糕,路过的村民经常听到葛队长的暴吼声和辱骂声,他们对葛队长越来越失望。
事情发展到这步,葛队长不可能干着急,他一定会出手扭转这个局面。以前,他孤傲的给任何人脸色看,如今他要看有权威、有能力人的脸色,希望拉拢他们。他经常跟夏支书出、老钱唱反调,尤其爱拿大队长的身份压制老钱,殊不知他这样让村民更加反感他。
从七七年春到七八年秋,钱四叔和夏支书走的特别艰辛,他们做的任何一件事惠及村民的事,葛队长总是唱衰,并且煽动一些搅事的村民阻拦他俩。俩人和村民们商量选三分地当试验田,实验稻田养鱼是否可行。尽管他们养殖的鱼大部门被拉进供销社,村民们只能分到一小部分鱼,可这是一件惠民的事,他俩铁了心要做。
两人拿脑袋担保,出了什么事他们负责。七七年十月份,鱼儿在金色的稻浪下,每条鱼长的又大又肥,水稻颗粒饱满,比其他稻田里的稻谷好,他俩用结果说话,证明稻田养鱼可行。
到七八年夏,队里拿出二分之一稻田,在稻田里养鱼,这一年取得大丰收。紧接着上面下达文件,取消大队制度,以村为单位,民主选取村长、村支书等基层干部。
夏支书所在的大队和十几个大队合并在一起,同一个村子里的人时隔多年又重新聚在一起。
选举前两天,村子里特别热闹。为了避嫌,钱四叔和夏支书到前郢陪钱谨裕刚满一周岁的儿子玩,整天陪牙牙学语的孩子说话,不关心村子里的人和事。
夏支书拿一根宽的腰带绑在孩子胸前,拉着一刻也不老实的孩子溜弯。
钱四叔陪孩子累了,搬一个凳子坐在钱谨裕身边,偏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你小子一直溜着我走,为大队做贡献,让我享受全队人乃至全村人的尊敬。我不懂,你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为什么不亲自带领村民们致富呢”钱四叔终于问出困惑已久的问题,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出去走走吗”钱谨裕跳过他的问题,问道。
钱四叔蹙眉思索几分钟,缓缓摇头“一辈子守着这片土地,这片大山。”
“我想出去走走。”钱谨裕含笑道。
“你小子有种。”钱四叔笑骂几句。
小山药扑腾往前跑,边跑边笑,笑脸皱成一团,下巴颏涂得全是口水“粑粑。”
钱谨裕张开随手臂,小山药恨不得直接飞到他怀里,孩子离他还有二十厘米,钱谨裕突然站起来往旁边走,小山药愣了一会儿,歪着大脑袋盯着粑粑看,见粑粑拍手呼唤他,他笑的跟小老头似的“粑粑”
小山药张开莲藕臂往前拱,嘿嘿傻笑,口水顺着下巴颏流到地上。
“这哪家的小山药”钱谨裕不解道。
“钱大精”小山药清亮地喊道。
夏支书和钱四叔不厚道笑了,两人闲来无事喜欢叫小山药管谨裕叫大精,没想到小山药特别给面子,爸爸妈妈叫的不清楚,唯独钱大精叫的特别清楚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