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儿媳在做饭, 滕强媳妇裹上厚厚的大棉袄外出窜门子。以前周末的早晨她喜欢到钱家坐半个小时, 钱家人不会留她吃饭, 所以她也不讨人嫌,听到厨房熄火她自觉地离开。现在周末的早晨她喜欢到丁家溜门子, 因为丁家人对她热情。
滕强媳妇不用人招呼进屋跺大厚棉鞋,重新打量丁家房屋构造、家具摆设, 十分羡慕丁家人能住上宽敞的大房子。
丁父坐在红木躺椅上看报纸, 听见粗鲁地跺地声, 他知道滕强媳妇又来他家了。他借由整理报纸掩饰不耐烦以及厌恶,抬头温煦地笑道“滕姐别站着,随便坐。”
滕强媳妇诶了一声, 一眼便相中富贵花棉布缝制的坐垫。她不拘小节坐到新缝制的坐垫上,抬头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 看到丁家人表情和往常一样, 她眼珠子转了两圈道“友霞妈, 你家友国真有出息, 被选到全国最大的制鞋厂参观学习。”
“滕姐,你别开玩笑了,我儿子几斤几两我知道, 都是大伙儿给老丁面子才选他。”丁母羞愧道。
“是啊, 友国比不上你志明聪明能干。”丁父夸赞道。
滕强媳妇眼睛笑成一条线,眼睛周围全是褶子。一直说丁家父母逗她玩,其实想挺丁副厂长两口子多多夸赞志明。丁家父母仿佛看穿滕强媳妇, 夫妻俩一唱一和夸赞志明。
丁母实在找不出词语夸赞志明,聊起另一个话题“滕姐,你和谨裕妈八年同窗,隔了七年又在制鞋厂相遇,老同学久别重逢感情一定很深厚。”
滕强媳妇苦涩地摇头,她把谨裕妈当好朋友,谨裕妈把她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屁虫,哪有友霞妈说的那么好。
丁友霞准备织一件开衫小毛衣,上面织一只小黄鸭,她猜想媛媛会非常喜欢。她拿毛线和木头针下楼找母亲讨教织小黄鸭的技巧,刚巧听到他们的谈话。她垂眸嘴角上扬,灵动俏丽地跑下楼紧挨滕强媳妇坐下,“滕姨,好巧啊,我们的经历很像耶。上个星期我有一个小学同学到报社上班,她什么也不懂,做什么错什么。我在一旁提点她,有什么好事带上她,希望她和我站在同一个高度,我俩不会因为被大家放在一起比高低而分道扬镳,大家会夸赞我们是两朵俏丽的姐妹花。”
滕强媳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脑海里全是谨裕妈对她的不尊重。她跟谨裕妈暗示她家房子不够住,谨裕妈假装听不懂她说的话,后来她被逼的无奈舍下面子跟谨裕妈哭诉她家房子不够住,谨裕妈竟然想跟她划清界限。
丁母朝丈夫眨眼睛。
丁父小幅度点头站起来活动两下腰,目光从女儿天真无邪的脸上移到别处。
丁母到厨房查看早饭有没有做好,在厨房磨蹭几分钟,她端一盘肉包子、一盘菜包子摆在餐桌上。
“二儿媳妇应该做好饭了,我回家了。”滕强媳妇站起来…
“滕姐,饭菜都做好了,别走啊!”丁母热情地招呼她过来吃饭。
滕强媳妇有些为难,丁母又催促两遍,她不好意思走到桌前坐下。她第一次被留下来吃饭,不好意思动筷子,友霞妈把菜夹到她碗里,时不时递给她一个包子。现在友霞妈不用麻烦了,她想吃什么菜自己夹,想吃几个包子自己拿。
这顿饭只有滕强媳妇一个人吃的欢快,丁家一家三口基本上没有动筷子。
滕强媳妇放下筷子,打了一个饱嗝道“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要不要再喝一碗粥?”丁母挽留道。
“改天喝。”滕强媳妇利落地起身离开,回想起友霞吃饭细嚼慢咽,友霞的善解人意,她不由自主笑出声。
回到家,她催促丈夫尽快弄三张上下铺床,下个星期必须让公婆、大儿子一家来她家住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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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父亲心情还不错,像往常一样围绕职工大院转几圈,不知道父亲遇到什么事,转几圈回来浑身释放冷气。钱谨裕屁股往杏娜身边移了移,尽量缩小存在感。
钱父把张数不齐的扑克牌甩在桌子上,手指重重敲击桌子厉声道“这个月已经第五次了,滕志明带头聚众赌bo。组织马上派同志走访、调查各家各户的家庭情况,被同志撞见他们聚众赌bo,我们厂的形象要不要了!”
“消消气,我再找滕姐谈谈,让她管好志明的工资,志明手里没有钱,他自然不du了。”钱母亲自给老伴泡一杯茶,不忘嘱咐田姨用剪刀剪碎扑克牌。
“你和滕强媳妇提她小儿子的事,没有十遍,也有五遍吧。可你看看,她真听进去了吗?”钱父血气上涌,激动地指着撒在桌子上的扑克牌。
如果不是滕强媳妇求老伴,他压根不会招手滕志明进制鞋厂。滕志明上班时间耍奸偷懒躲清闲,经常找人赌bo,要不是看在滕强的面子,滕强媳妇和老伴这层关系,他早把人踢出制鞋厂。
钱母眉头紧蹙,她每回和滕姐提起滕志明的事,滕姐确实有管教滕志明,可是滕志明安分没有一个星期,这孩子又变回老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