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任渺渺乖乖听了他的话。
初中的时候,她就经常被青春期无知、愚昧、以发育为恶搞谈资的男生议论、戏弄;久而久之,女生交际圈里也流传出关于侮辱性的编排。
她那时候单纯又胆小,还偷偷在被子里抹过眼泪。
后来叶俏告诉她,别人议论是因为旁人羡慕上帝给她的丰厚馈赠。
渐渐地,她才走出青春期小迷茫,坦然自若地接纳自己,不再低头含胸,以此为耻。
当然了凡事都有个“虽然但是”。天光明媚之下,任渺渺还是想藏一下拙。
江勉陪着她去了就近的洗手间,她套上了衬衫。
任渺渺不矮,足有有168,衣摆还是轻轻松松盖过了她的大腿,再加上她腰肢纤瘦,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极为宽大。
把下摆掖进裤腰里,白衬衫搭着五分工装裤,整体才看着稍稍顺眼一点。
因为两个人的裤子都还湿漉漉,任渺渺安分下来后,打算去沙滩上好好坐着,等待海风吹拂。
至少,到了走的时候,得是干干爽爽。
所以,她坐在伞下晒太阳。
对,伞下。
歪在躺椅上,阴影刚好盖住腰际以上的部位,湿哒哒的裤子搭在纤细修长的小腿上,接受日光的沐浴。
晒了好一会儿,裤管渐渐变干,但腰间的湿闷还让任渺渺把衬衣抽了出来。
所以说,光要美观,很不靠谱。
任渺渺瞥了一眼在旁边的江勉。
渐渐偏移的太阳从他的发隙间漏出几抹光芒,侧脸的轮廓被光线刻画得清晰深刻。
江勉好像时刻都保持着自我仪态的控制意识似的。
她都累瘫在躺椅上了,他却没放倒靠背,只是静坐着,遥望海天尽头,脊背直挺,双腿微张,以晒干身上的衣裳。
在酒吧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她肯定记不清楚。
但她还清晰记得,在图书馆那次,他抄着杂志,阔步挺拔,走出去的模样;还有在烧烤店那次,他的仪态端容与他的狐朋狗友们一比,如鹤立鸡群,高下立判。
江勉转过头“怎么了”
“咳,”她这是明目张胆地偷看,“不怎么,看你咯。”
他视线一低,看到她腰间被裤子染湿衬衣,“
你早该把衣服弄出来,闷在里面反而把干衣服弄湿了”
任渺渺嘁了一声。
呵,就你聪明
“你衣服太长了,这能是我的问题”她强词夺理。
江勉“”
“哎,你多高”她又看了一眼男人微蜷的长腿,“有185吗”
“没到,1843”
奇葩,还是第一次见报身高用报小数点
难以理解他的脑回路,任渺渺啧声笑他。
太阳缓慢地西斜。
金色的光芒像只慢吞吞的乌龟,爬上她的腰际、继而从容向上。
江勉擅自起身,调整伞骨与伞面的角度,遮挡即将来临的西晒。
她不悦“哎哎,你干嘛”
“等会儿会西晒。”
“我就是要晒太阳啊,不晒干怎么回家”任渺渺小嘴一撅,“你给我弄开。”
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江勉从善如流,很快把伞面调正,坐了回去。反正现在就是顺着她呗,晒也是她自找的。
看江勉吃瘪,对自己百依百顺,任渺渺满意极了。
柔软的椅背托着,她拿着手机玩消消乐,一面海风吹着,一面日光晒着,好不快活。
潮水伴着风声起起落落。
不远处的棕榈树招展着宽大翠绿的树叶,对过往人群迎来送往。
可是情况逐渐像江勉所说,日落之前的西晒过于强烈,越过伞面的角度,直至照耀进来。
又一关消消乐败北,她别扭地负气哼声。
“怎么了”江勉偏过头,恰好看到了她手机屏上faire的标志,一笑,“卡哪关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我帮你啊”
任渺渺抬手遮着眉骨,“滚滚滚”
这是游戏的问题,还是太阳的问题啊怎么没点眼力见呢
刚刚心思细腻,现在怎么粗线迟钝,没看出来伞该降了
江勉挑了一下眉,看向日光。他二话没说,坐回位置便点开了炉石传说。
任渺渺更无语了。
翻过身,继续冲关,氪金买快乐就完事了
炸掉最后一列气泡就通关了啦
哎哎,但怎么左上角还遗漏了一个
买快乐失败,任渺渺抬眼看着江勉悠哉悠哉玩游戏,根本不搭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来得时候说得好听,什么“我约你”,呸
正巧,前面有个小孩举着亮面气球走过,刺眼的反光一闪,略过她的瞳孔。
任渺渺低下头眨了数十次眼,差点挤出眼泪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