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人走了, 张向东把东西搬进去, 收拾一下礼物,看着里面有一箱海鲜, 他就打开看了。
一下子就乐了,好家伙, 里面是大螃蟹啊, 绑好的那么大一个儿的。
第二天晚上上桌子, 家里面没有人买这个的,大姑不买,二叔也不买,这玩意儿贵还不实惠,不会吃的就觉得全是壳子了。
“慢慢单位送来的,我看着好吃。”
张向东蒸了, 做了碟子放在中间给大家看,红彤彤的大螃蟹,看着真好吃, 一人一只还有剩下的呢。
蟹黄那地方, 没有人不喜欢吃的,吃着也是个乐趣。
慢慢是要视频的, 网不是很好, 一直卡着, 她躺在那里我,马永红以为她犯懒了,“吃的什么啊”
“吃的很多了, 你不晓得,鸡鸭鱼肉俱全。”
“那就行,你躺下来休息了啊”
“恩,躺着休息会儿。”
“那行,你别熬夜,一会儿就睡。”
她这边热闹,马永红就挂了,老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直等着收拾完桌子,把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站在广厦里面看了会儿烟花,一直到十一点洗漱好了,躺下来的时候很累,她年纪也大了一些,不比以前年轻的时候了。
她当儿媳妇的,真的没话说,逢年过节的都是去喊慢慢爷爷奶奶来吃饭的,就算是不来,张向东准备菜端过去,她一句话不说的。
将心比心,人家自己的儿子,怎么对父母都可以。
慢慢奶奶现在干不动了,老爷子生病,腿不好了,需要人照顾,家里的事儿就指着张向东了,他是在老人跟前的大儿子,就得靠着他。
因此态度也缓和很多,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她翻个身,心软。
看着人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她就不忍心,能干的就干,不给脸色看,谁没有年纪大靠着子女的时候呢。
心态也平和了很多,看着慢慢出息,老二上学也好,自己也平静下来了,很少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对着慢慢抱怨,恨得心口疼的那种。
闭上眼睛,似睡非睡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
终于发现晚上那会儿哪里不对了,两地之间是有时差的,老家这边刚吃晚饭的时候,那边的天气还是亮着的,怎么可能已经吃晚饭上床休息了呢
浑身突然冒出来一阵冷汗,给慢慢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慢慢生病了,她发烧的厉害。
早上就觉得不舒服,自己扛着,到了下午的时候去买药,然后就吃了,自己睡了一下午。
老王不在,下乡去了,一去一天能回来就不错了,几十里地才有一户人家,荒无人烟的地方。
她本来也要去的,可是实在是难受。
“我一个人去,你在家多休息,不行就去医院,不然半夜里面烧起来了,真的要命的。”
慢慢吃药不管用,体质问题,她是那种挂水都要继续烧的人了,人家挂水了两三个小时就退烧,她就不行了,挂完水之后还要达到一个高峰期。
我自管烧我自己的,烧到我满意了,我自己就退下去的。
可是过程非常难受。
马永红来电话的时候,她都觉得很难过了,头晕,手机在桌子上,可是爬不起来去拿了。
伸着胳膊,恶心的要吐,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天了。
浑身出来了虚汗,被子里面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热的。
要完蛋。
她中间昏迷过去一段时间,现在看东西都出现幻觉了。
愣是抬起来脖子了,拿起来手机,找人送自己去医院去了。
条件是真艰苦,这边还有很多的,都是靠着游医的,就是那种赤脚大夫,走在哪里算哪里。
藏医还是比较粗糙的,要去医院,离着这里很远,借了汽车然后就送过去,路上漆黑一片,慢慢在后面的敞篷里面,看着满天的星河。
脸颊蹭着底下的垫子,哭了。
想家了,也不想这样。
只是很脆弱,说不出的难过。
我望着满天的星河,灿烂光辉,心里却落了雪。
到了一定的年纪,总是在某一个瞬间,渴望一些圆满,人生慢慢的觉得不完美,说不出缺着一点什么,心里面会觉得寂寞。
老王来的时候,哭的跟泪人一样的,“我以为你会死。”
真的,三天了。
医生说,救回来了,也许会傻。
老王就一直在,她后悔自己那天没有送她去医院,扔着她一个人在家里,拉着慢慢的手,一字一顿的,“你如果出事了,我怎么去面对叔叔阿姨呢,你要我怎么跟他们说呢”
“你要为你自己考虑啊,你得保重啊。”
慢慢唇珠抖动着,一个劲的点头,“我晓得。”
元气大伤,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皮疼,疼的不像是自己的,恨不得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