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不知道几点钟结束, 慢慢困得很,她睁开眼睛, 抬起头来起身, 一下子就趴在枕头上了,头晕的很,她又尝试了一下, 天旋地转的。
嗓子眼里面干的很,她咽下去唾液,干疼干疼的,她不能起来, 不然头晕, 就安安静静的在那里趴着。
马永红看她还不起来,“慢慢, 起来吃饭了”
慢慢也不说话,问好几声,才哼唧一下,马永红看着不对劲, “怎么了”
“晕。”
摸了摸她额头,滚烫滚烫的,发烧了,她就背着慢慢去医院,就是坡下面的村医院,小诊所。
她要是发烧了,不能吃药, 不管用,一阵退烧针都不行,下不去,就得挂水。
挂水其实也不愁人,愁人的是给慢慢扎进去。
怎么说呢
慢慢这个孩子是真有圆润的,她又白的很,身上还藏肉,整个就是白白胖胖的。
这样子针就扎不进去,血管不行,太细了,小孩子本来就细的很,而且她自己还特别珍惜自己,很怂的那种。
趴在马永红背上,“不去医院。”
“去,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慢慢就再退一步,“那不扎针。”
马永红就点点头,不扎针,这个可以骗她,先到了医院再说呗。
孩子生病拿捏人,慢慢还不能控制自己,一看到那针头,她就跟上刑一样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不行,不行,我不要,不要啊”
鬼哭狼嚎,听的人都觉得怪可怜的。
马永红就拽着她的手,摁住了,先去扎手背,结果针就在那里进进出出,进进出出的,没办法,扎不到血管,那针就来回的在那里扎。
马永红本来狠心摁着慢慢看着扎的,结果自己也看不下去了,扭过头去不看了。
多折磨人啊,慢慢就恨死这医生了,你说这人家一针进去也就算了,顶多是疼一会儿,结果她就能感觉到,这针死跟她有仇一样的,一针下去还不行,很疼的。
本来就觉得一个针怎么能在自己肉里呢,酷刑一般的,可怜自己可怜的不行,这会儿更是嗓子都哭坏了。
“不行,换手腕吧。”
老大夫觉得不好找血管,就去换了一只手,你说绝望不绝望,手腕那地方也能来一针,结果还不行。
然后换到了胳膊肘内侧,平常大家献血的那里,慢慢不高兴啊,恨不得赶紧闭眼。
最后她整个人的悲伤抑制不住了,给扎在脚上了,老大夫也很无奈了,“如果脚上不行了,就扎头。”
幸亏脚给扎上了,小姑娘脚也是白白胖胖的,五个脚趾头是依次排列的,高矮队形一点不乱。
她自己捂着眼睛,一边用袖子擦眼泪,看一眼脚,就擦一阵眼泪,太悲伤了。
能当大夫的脾气都慢,尤其是中医,看着慢慢自己也是出了一身汗,就问慢慢,“不疼,你哭什么啊”
是真觉得不疼,扎针就那么一下而已,结果到了慢慢这里,跟毒打了一样,哭的都没有人声了。
“我疼。”
好,你疼,就你疼。
“没事儿,你要勇敢,坚强,就疼一下,现在不是不疼了。”
慢慢抽抽搭搭的,“我还疼。”
她看了一眼老大夫,觉得是不是傻呢,这么大一个针在肉里,怎么能不疼呢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能说了,自己又捂着眼去哭了,多早晚这针拿出来了,多早晚她心里就不害怕了。
很可怜自己了,马永红何止浑身是汗啊,她还得抱着孩子,还得去摁着她的脚,很累了。
脚容易动弹,一下就能滚针了,给慢慢拉着腿,“放这里,别动弹了,不然还得重新扎。”
慢慢比她还紧张,“你不要动,不要动我。”
“没事,我给你动没事。”
“不行,不要动我。”
“不动,不动。”
马永红就看她自己很紧张了,那腿人家给扎进去什么姿势,她就要保持什么姿势,亲妈都信不过,笑话,万一滚针了怎么办,慢慢在心里慢吞吞的想。
到了第二天,马永红就不想陪她来了,太折磨人了,张向东陪着来的。
还是有些发烧,蔫不拉几的,看着没精神。
慢慢扎上针了,在那里百无聊赖,毫无生活的希望,一点求生欲都没有,被生活的一塌糊涂。
“吃不吃饼干啊,早上也没吃什么。”
张向东不会哄着孩子做游戏,看着慢慢在那里没事儿干,就想着去买点零食给孩子吃。
慢慢当然说好啊,眼睛里面带着一些期待的神采,她个穷小孩没见识的,也不知道小卖部里有什么好吃的,反正她都没吃过。
医院隔壁就是个小卖部,张向东去拿了条饼干,钙奶饼干呢,甜甜的,慢慢没吃过,但是香甜无比。
她躺在那里,拿着一块儿吃,真好吃,脆生生的,放在嘴巴里如果含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