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贩子看好了,给的价格也公道,没一会儿就谈好了价格,然后称重,给了两千块钱,全是现金。
马永红忙上忙下的,给牛牵下去上车,张向东也跟着去了,还要去看张向阳家里的牛。
慢慢就看着那小牛慢悠悠的走过这一条胡同,从胡同出去的瞬间转身走上大路了,再也看不到了,下意识的跟了两步,而后回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母牛。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眼神一直望着胡同口的方向,眼里面有泪。
慢慢从来不知道牛竟然也会有眼泪,会哭。
她在那里低低的叫着,慢慢没跟上去,她这时候大概明白了,其实卖牛应该是一个很让人难过的事情,牛是所有家畜里面,最吃苦耐劳的了。
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奶,如果生了小牛了,孩子要被卖钱,如果哪一天她挤不出奶了,生不出来小牛了,那她也会被卖掉,她的肉一样值钱。
牛皮牛骨还有她的肉,她的筋,她的血,都很有价值,被人利用的一点儿也不剩。
可是她依然每天站在那里,不会想着离开,也不会有怨言,只是难过的时候,跟现在一样,眼里含着泪光罢了。
她又走回来,离着牛几步远,觉得有点累了,就蹲在那里,声音小小的,“你不要难过,我陪你玩一会儿。”
牛视线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垂下来了眼眸,牛睫毛仔细观察,其实是很长的,然后慢慢的屈膝,趴下来了。
看起来温顺的很,慢慢可怜她,同情她,因为从她自己的理解来看,能明白小牛没有了妈妈,母牛没有了孩子。
她起来去抱了一捆牛草来,给她放到嘴边,“你吃吧,多吃点。”
一路上撒了好几根,极为笨拙的去安慰一头牛,这就是张慢慢能干出来的事儿。
下面张向阳家里的牛就有点难买,是小公牛不说,大概是喂的不好,也或许是长得不好,高高瘦瘦的,看起来不太稳妥,人家牛贩子可要可不要的,当然就想着压价格了。
张向阳家里的先拉着马永红问,“多少钱”
马永红不计前嫌,痛快得很,“两千。”
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两根手指头,然后去看张向阳家里的脸色,心想这时候你就是哭也得笑给我看。
心里面滋味自己知道,“那可真好,不枉费你跟慢慢爸伺候的这么好,受累这么久。”
说完就去看那边谈价格的了,张向阳也想要个好价格,一盒子给人家递烟赔笑想着多几毛钱凑个整。
都是按斤的,一斤都几毛钱,那价格就多不少了。
那人是真没看好,而且都是十里八乡的经济人,给的价格都公道,掐着烟,“不是不给高了,真不能再高了,这牛我是看着不大好,卖出去了也是卖到厂里面去杀了的。”
母牛卖给人家,人家养着挤奶或者生小牛的,小公牛价格就是不行。
最后好容易卖出去了,给了两百多块钱。
因为是卖了牛,都是喜事儿,晚上的时候家里就痛痛快快的摆上了一桌,张向阳也上来了,张向东家里卖的钱多,都来他家里吃。
马永红今天一直笑,做好了菜,然后端盘子的时候给慢慢夹出来一小碗,留着给慢慢吃,一桌大老爷们都在那里喝酒开吃了。
有抽烟的也又喝酒的,马永红从来不上桌吃饭,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传统,只是男人聊天喝茶,喝酒要几个小时,基本上这地儿的女的都不上去,没意思。
你说也没得说,喝酒也不喝,跟着一起坐在桌子上干什么呢
也不好意思留菜,好菜都是先紧着上桌的,就是装盘子剩下来的菜吃一点。
桌子上炖了肉,用土豆炖好的,慢慢有一小碗,她这时候吃的痛快,马永红给她撕开了,省的不好咬,自己一块也不吃,“慢慢吃,不然咽不下去。”
没有压力锅,就是土锅子炖出来的鸡,香的很,也不用去油,一点儿也不觉得腻歪。
慢慢吃的眉飞色舞,这大概是她表情最多的时候了,马永红等她吃的差不多了,就吃慢慢剩下来的,然后趁着热乎喝了一碗鸡汤。
她总是肚子疼,鸡汤是行热的,喝了肚子里面热乎乎的,鸡汤里面加了一点醋,喜欢喝醋,给慢慢吃了一口,原本以为她不喜欢喝。
那里知道慢慢还真喜欢这个味儿,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汤,“这个很好喝。”
马永红就笑,给她擦擦嘴,“好喝就给你留着,晚上还给你喝。”
家里这是第一次,痛痛快快的给吃了一只鸡,在自己家里吃的,马永红一边喝着,一边盘算着,先把村子里的钱还了。
桌子上的都是关系好的街坊邻居,还有本家亲戚,张向东的同龄人,张向东说话也格外的响亮了一些,自己对这个价格也满意的很,“这牛不错,价格给的好。”
张向阳也爱喝酒,听了这话眼睛瞪得跟同龄一样的,他人又瘦小,撇嘴道,“你们家牛好,卖的上价格,我们家里的牛,我合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