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怕他不得劲嘛。
萧迟这身份本身就尴尬,他一个做儿子的,去问这些事情就更尴尬。
况且段贵妃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多坦然,别别扭扭的,问她也不保证肯定说。
更甭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反正就两字,尴尬。
不过出乎意料的,萧迟并没有太排斥说这个,他想了想“好,那我们就去洛山一趟罢。”
神色还挺缓和的。
当然,这只是因为说话的是裴月明。他和她之间,没什么不能说,旁人可就不会有这个待遇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才半上午,去一趟晚上回来也赶得及。
萧迟有点犹豫“正下雨呢”
路会很颠的,他倒不怕,就怕她不舒服。
“没事,多垫俩垫子就行了”
多大点事儿,谁知明天后天大后天还下不下雨这时节,天天下也没啥出奇的。
太子才废,尘埃落定,这段时间才会相对清闲的,过后可就难说了。
所以得抓紧了。
裴月明说着就扒拉开他两条胳膊,趿鞋下地,吩咐王鉴去准备,而后叫取了出门衣裳出来,回头招手“快一点吧”
早点出发,时间也宽裕点。
萧迟自然听她的,起身跟了过去。
利索换了衣裳,两人就登车直奔洛山。
一路疾行,是挺颠簸的,午后抵达洛山行宫。
萧迟携裴月明换车登辇,没有外人,两人索性同坐一辇。
沿着岸边的甬道一直前行,湖边山麓的妙法观,淹没在一片水雾朦胧中。
裴月明路上还想着,这些话题有点太那啥,她一外人,是不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他甚至已经斟酌好婉转的措辞了,不想,萧迟却没有去见段贵妃。
一挥手,轿辇转头,拐进湖边一个水榭,吩咐王鉴几句,王鉴飞奔去了。
他说“这些事儿,问赵嬷嬷就好了。”
萧迟并不打算让段贵妃知道自己来过。这些事情,问赵嬷嬷和段贵妃并没什么区别,前者更好开口,甚至会更详细客观一点。
很快,王鉴打着伞,殷勤遮着一个人来了。
裴月明定睛一看,很熟悉,就是常伴段贵妃左右的那个老宫婢。
原来她是段贵妃的乳母。
很枯瘦的一个老妇人,恭谨守礼,看萧迟的眼神,却分外慈爱。
“昭明太子薨逝后”
她讶异。
赵嬷嬷坐下后,说了几句话,萧迟便单刀直入,简单陈述一下萧逸的情况,然后直接问了。
昭明太子,那真是一段很久远很尘封记忆,刻意遗忘多时,突兀重新唤醒,赵嬷嬷怔忪良久,才回神说“这些事儿,娘娘不知道的。”
她很肯定地告诉萧迟和裴月明。
“即便是太子殿下还在的时候,外事也是不曾和娘娘说的。”
其实这才是正常状态,男主外,女主内,像裴月明和萧迟这般的才是异类。
“那,昭明太子薨逝以后呢尤其是”
萧迟顿了顿“母妃,母妃她和父皇重逢前后,”他抿了抿唇,“是什么时候的事”
要是旁人问,赵嬷嬷肯定半句不说并且要打出去的,也就是萧迟了。
盯着雨雾纷纷的湖面,怔怔恍惚一阵,赵嬷嬷慢慢回忆着说起这些尘封已久的旧事。
“那是太子殿下的三年祭,那时候,大殿下也还在呢,聪颖活泼,谁知到”
三年祭,逝者往生后的最后一个重要祭日,皇帝驾临,亲自祭奠。
也是那个时候,皇帝和段贵妃重逢。
一个已登基执掌天下,再无人压在头上,另一个一身素淡,文君新寡。
两人都没有忘记对方,旧情复炽,一件连自己都没法控制的事。
“我们那时,就住在皇城西边的西苑。”
国赖长君,先帝最后遗诏传位于五皇子,但在此之前,他肯定要把爱子的遗孀幼子安排好才能闭眼。
封了亲王,又让在南郊兴建王府,就是现在皇帝让改建给萧遇住的那座。先帝亲自拨款看图,填土兴工,不过这王府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建好的。
先帝就先在内苑划出一块,重现建墙圈起,称为西苑,作为王府建成前段贵妃母子暂居之地。
原来西苑是这么来的,这可真是大手笔了,直接把御花园都圈出去一块。
“可惜啊,最后这王府也没能住成”
赵嬷嬷目中流露出深切的哀伤,“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多到她现在回忆起来,最深刻的印象还是混乱。
皇帝自从在祭礼上和段贵妃匆匆一面后,之后,他便私下频频过来。
一开始段贵妃不肯见他,但时日一久,心还是软了。
两人就悄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