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犯。
这阵子,和旧时相比,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这个念头犹如洪钟,在萧迟不经意间“轰”一声击在他的心坎,震得他心神动荡头脑发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早该有所感觉的了。
她说“男女授受不亲”,坚决将他推出房门。
回忆她当时神态,惊异好笑又没好气,唯独没未见丁点害臊羞涩。
她要买庄子。
这是她的私产,添她嫁妆里头的。
她为人一贯潇洒疏朗,却又很有原则,哪怕是再亲近的伙伴友人,这般大笔的支出,她也不会想着去占便宜。
否则,她想要庄子还不容易
他名下就多的是,又多又好,随她意去挑,她开了口,他还能不给她吗
可是她都没有。
关系到了她不会客气,但关系没到她想都不会去想,她心中自有一把尺。
关系没到。
一瞬犹如五雷轰顶,轰得他头脑一阵阵晕眩,手足冰凉,浑身动弹不得。
蓦然回首,原来竟是自己自作多情。
“萧迟,你怎么了怎么不去洗洗”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她披着半湿的头发撩帘出来,停在妆台前顺手梳了几梳,稍稍束起走过来。
王鉴已经回来了,奉上地契,她喜滋滋翻了几遍,然后叫桃红拿个匣子来,收好,回头放在妆台的抽屉里。
“给鄣州重新拨款修堤那个折子该上了。”
放好了地契,她吩咐小文子去把小书房炕几上的两封折子取来,也侧身坐在美人榻上,距离他大概一臂的位置。桃红奉了两盏茶上来,她接过一盏,把另一盏往他跟前推推。
啜了口茶,又说起公事“这个咱们也润色好了,明天递上去就行了。”
“还有那窦广,萧逸那边大概会提议他调任回京,不过不急,这个肯定是最后的。”
“行了,那明儿先递这个吧,”
怔怔盯着,再见她,她的动作神态其实落落大方,一双杏眸澄明清澈,一点都不带暧昧。
“萧迟,萧迟”
他一直不吭声,裴月明奇怪侧头,发现萧迟脸色难看得厉害。
她蹙眉“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府医”
她侧头要叫人,萧迟制止了她,他僵硬说了一句“没事,不用。”
裴月明有点担心“你最近怎么了”有点儿怪怪的。
“要是不舒服还是叫府医吧,小病不理,很容易积成大病的。其实也未必需要吃药,像我上次,不也喝两顿姜汤就好了吗”
萧迟忍不住打断了她“不用,我真没事”
几乎是马上,他就忆起了鄣州那碗姜汤。
还有当时喝姜汤的那种甜津津喜滋滋心情。
血液冲上头顶,他简直无地自容。
一瞬闪过最近自己思想动作,各种纠结烦恼,以及那坠入爱河欢欣喜悦的各种独角戏。
头脑还嗡嗡的,心绪正混成一团乱麻,人好像碰不到实地似的。脸皮就火辣辣,他这一生,都做过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
偏裴月明还在追问“是不是最近换了枕头,你没睡好啊”
“诶,这软枕也不好一直不换。”
这软枕和硬枕不一样,不管多好的材料,用了一定时候总得换一个。前两日萧迟就是,说枕头不好用了,让王鉴换了个来。以这家伙的尿性,估计这两天难熬得很了。
其实并不是。
萧迟的枕头并没到非换不可的地步。
他让王鉴换了个大的来,其实是在暗示她,两人可以睡一块,不用分开那么远了。
然后
他各种主动,其实在挖空心思想亲近她。
当时的羞赧期待,期期艾艾。
现就像有人活生生扒掉他一层脸皮的似的,萧迟心乱如麻之余,强烈的羞耻感简直难以言喻。
他没法再待下去了。
霍地站起身,然后和擦了汗换了衣裳刚撩起珠帘的王鉴差点撞成一团。
幸好王鉴反应敏捷,立即往侧边一跳,这才险险避开了。他和小文子撞成一团,帽子掉了,怀里的小匣子“哐当”一声落地。
“”
这是之前裴月明给他买庄子的那个匣子,没锁,这么一跌就开了,里头的银票就掉出来了。
一张没动。
王鉴讪讪捡起,拢了拢银票,阖上,搁在炕几上。
其实他本来打算回头悄悄给萧迟的。
他拿着裴月明给的小匣子出了门后,又偷偷溜了回来,问萧迟真用这个吗
萧迟当时心里正乱着,随口一句你看着办。
忖度过后,王鉴最后还是在账房支了银子。
“”
裴月明翻了翻,发现面额还是那个面额,一张没少啊。
“你怎么这样”
她不乐意了,说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