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出来,凑在她身边看了一眼“行,我正打算这两天抄一次递上去。”
裴月明已经小修并抄好了,摊开晾一晾,一侧头发现萧迟的大脸就在她耳侧,吓得她立马就一巴掌推过去。
“吓死人了你,凑那么近干嘛呢”
一侧头一张大脸,很吓人的好不好
“”
萧迟这不是想着主动一点吗,不想出反效果了,“真有这么吓人吗”
他有点点委屈。
“改天换你试试。”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快睡吧,明儿得通宵呢”
现在不睡要是明天刚好换上她就难熬了。
她撵他“快去快去”
她这般关心自己,萧迟又高兴起来了,应了一声,两人歇下不提。
第二天倒不是裴月明。
熬夜是萧迟的。
只不过,到天明时他稍稍打了盹,然后她就换过去了。
“”
通宵完的第二天才是最难熬的好不好
裴月明眼睛发涩,叫王鉴打凉水来使劲搓了几回,这才感觉精神了。
萧逸回来了。
他一来,直接就找萧迟。
“三弟,你以为此事如何”
两个昼夜,梁国公府抄得差不多了。内外书房,正院正厅,所有有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仔细翻了好几次,书桌多宝阁等家具劈开一片片,连地板都撬了起来,可以说掘地三尺了。
没有夹层。
一无所获。
这怎么给皇帝交差
朱伯谦已经没法脱罪了,梁国公满府也下了大狱,现在的关键是挖掘朱氏党羽,其中重点是如赵之正一样的地方大吏,以及涉及的京中同党。
萧逸万年不变的温文微笑也敛了起来,刑部侍郎陈相想了想“会不会,朱伯谦并没存下人名线索此人一贯是个谨慎的。”
萧逸摇了摇头“陈大人此言也有理,只小王却以为,应当是有的。”
谨慎是把双刃剑,正如赵之正要留一封朱伯谦的亲笔信防身,反之,朱伯谦怎能不留点东西预防对方反水呢
“肯定有的”
裴月明断言,但这梁国公府已经翻成这样了,“会不会,不在这府里”
她忽然想起,赵之正那建在陈乡的山间别院。
萧逸也想起来了,“或许在其他私宅别庄”
两人同声脱口而出,话罢对视了一眼,裴月明移开视线撇撇嘴,她吩咐“陈相,立即将梁国公府搜出的地契拿来还有朱家的大管事”
她又让人去禀告皇帝,要增添人手。
人手很快增拨,查抄各处产业别庄立马开始,这个萧逸负责,裴月明则在审朱家的大管事和朱伯谦的贴身仆役们。
朱伯谦大势已去,严刑拷打之下,最后终于有人吃不住,吐露出朱伯谦旧年曾私下陆续购进几座私宅和别庄。
裴月明萧逸立即调转枪头。
裴月明发现萧逸的眼很利,在朱伯谦的东郊一处小别庄,他们终于发现了暗格,可惜机括找不到,大青石制的暗格一时也捶不开。
正使人寻重锤重撬来,萧逸和裴月明在室内踱步打量,骤他视线落在墙角一处,裴月明跟着看去,平正的墙角线上底部的砖有一处微微凸起。
他缓步上前,试探着轻按又推,身后“轰”一声响,青石门应声而开。
萧逸捻帕子擦了擦手,回头对裴月明微笑了笑“愚兄侥幸。”
一点都不侥幸。
这家伙观察力可见一斑。
裴月明笑了笑,没说话。
顺利扒出朱伯谦的秘藏以后,迅速呈上,皇帝震怒,几路钦差快马携圣旨当天就出了京。
京内动荡,宁王安王与刑部诸官率御前禁军忙碌着逮捕犯官和查抄各府,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一时人满为患,军靴落地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擂门声、呼喊哀求声此起彼伏。
凡与朱伯谦有涉及者,人人自危。
空心大堤和毒杀刺史触及了皇帝底线,动作真的非常之大。
外面乱哄哄的,宁王府内倒挺清净的,裴月明偶尔换过去也得忙得逮人抄家,不过不多,平时她就在府里处理公务和萧迟里应外合。
只是她摊上一个麻烦事了。
朱皇后召见。
以前,双方是河水不犯井水的。朱皇后固然厌恶宁王妃,但为了儿子大事,她没有刻意找茬,就当裴月明不存在,初一十五的例行请安也是走流程就完事了。
可惜,现在平衡打破了。
一下子正中朱皇后的要害。消息封了好几天,还是封不住。站在长秋宫中庭,离这么远,裴月明都能听到朱皇后的厉喝“叫她进来”
小小翻个白眼,对芳姑说“等会记得接住我。”
她就打算走个过场。
皇后是国母更是嫡母,她召,裴月明不能不来,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